夜深了,龙宫里静悄悄。
敖沂轻手轻脚游出卧室,提着小摇椅,想着如果父母已经休息的话,就放在门口,等明早他们醒来,一看就明白了。
不想打扰长辈休息,敖沂动作极轻缓,谁知刚到客厅,他就隐约听了对面游廊尽头父母的卧室传来说话声:
“……这样做也是不得已,希望沂儿能明白咱们的苦心。”纪墨叹息。
什么不得已?什么苦心?
敖沂惊呆了,慌忙竖起耳朵,直觉那不会是小事。
“……消息传回来实在太晚,不适合告诉沂儿,他还得去鳄兽谷。”敖白无奈道,“如果他知道敖玄家里跟西海龙族的事,肯定会分心,那样太危险了。”
纪墨扼腕:“时间真是不凑巧!”
敖白安慰道:“放心,我已经仔细交代过小沣容革和肖佑了,有他们三个在,真相会水落石出的。如果敖玄不是奸细,那固然好,如果他是……”
!?
客厅里的敖沂如遭晴天霹雳,恨不得冲进去问清楚,但想到父母从未有过的隐瞒慎重态度,他强迫自己停下了。
里间又断断续续传来说话声:
“……沂儿是动了真情,他哪里下得了手?唉,虽然我看敖玄不像包藏祸心的,但西海传来的消息不会错,那几个人都来了,假不了。”
敖白沉声道:“就差最后的证据,一经证实,小沣容革知道该怎么做,实在不行还有肖佑,万无一失。”
……
提着小摇椅的敖沂,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卧室、又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生平第一次,他如此无助惶恐:
究竟是什么事?
父母知道、王兄知道、容革知道、肖佑知道……听父母的口气,或者敖玄也知道。
就我不知道?都瞒着我?
敖沂思考得头痛欲裂。
第二天醒来,敖沂趴在床上赖了很久,胡思乱想心情沉重,想直接去问父母又觉得不妥——他毕竟年轻,初恋刚开始,尚处于热恋当中,满脑子想的是两人的将来、一生一世、白头偕老……
谁是奸细?奸细来西西里有何目的?
患得患失,绞尽脑汁地思考着。
到最后,是纪墨领着容革一起进来喊人起床。
“哎,不是吧?”容革是提早过来向龙王龙后辞行的,他上前猛摇晃敖沂,催促道:“你怎么还在睡?快起来,吃点儿东西就该出发了。”
纪墨坐在床边,摸摸儿子的额头,担心问:“沂儿,你不舒服吗?要不要请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