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宫远徵回过头,很克制但又非常不客气地白他一眼,冷嘲道:“上官浅可比你选的新娘漂亮多了,还做得一手好菜。”
“我没留意过上官姑娘的容貌身姿!”宫子羽几乎条件反射似地强调,旋即意识到——阿云并不在身边。
“……”宫远徵沉默了。
宫子羽显然也哽了一下,但不知出于怎样的坚持,还又补充强调道:“云姑娘不但人美,手艺也很好,会做许多可口的点心。”
“……”几位长老也沉默了。
年轻真好。
花长老轻咳了两声,调解道:“好了,我们都知道了,回去告诉角公子,不会将上官姑娘送出宫门的。”
雪长老也转过头看向宫子羽,微笑道:“执刃与未来夫人感情甚笃,角宫也将迎来女主人,宫门血脉一直薄弱,如今我倒也放心……”
“长老,您恐怕弄错了。”眉目间犹带丝稚气的少年突然开口,忍不住打断道:“……我哥没说要娶上官姑娘。”
“那这‘留下’,是何意啊?”
几位长老皆露出茫然之色。
“……我也快及冠了。”从来神气又傲气的少年郎侧了侧脸,干巴巴地说道:“我哥最关心我,自然是——”为我留的。
最后四个字,比起说出口,因其低不可闻,更似闷在腹中。
说完,似乎觉得自己红了脸的模样被对头瞧见,很没面子,又色厉内荏地放下狠话:
“我预备成年立即去参加试炼,宫子羽,你可别到时还卡在第一关!”
而后匆匆而去,背影简直像落荒而逃,发辫上的小铃铛晃动着,却没主人的心跳更厉害。
新执刃惊讶地瞪大了双眸。
*
房间布置得很用心。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宫二先生主管外务,一批批的珍宝财务源源不断送入宫门,又兼积威甚重,只需吩咐下去,下人又岂敢不尽心竭力呢?
摸着熟悉的粉裳,上官浅垂眸,深感无趣地想:在这些俗物方面,他倒当真不曾亏待她一星半点。
她已在角宫住下好几日,深居简出,除了在厨间熬些滋补的粥品和方便垫饥的点心,很少走动,且再未如同那日一般做过满桌,更只令婢女或小厮呈上。
宫远徵来看过她两回。
第一回问:“怎么不做菜了?”
彼时她正在揉面,缓声道见宫二先生并不喜鸡鱼荤食,问了下人才知原来主人习惯茹素,倒不敢再献丑了……粥却是易克化的,呈上去应不至于再令其不喜。
宫三觉得她想得甚有道理,也算用心,哥哥没退回来,应该还能入口。便也没多说什么,在厨房里转了转,最后咬着块刚烤好的绿豆酥走了,也不嫌烫。
第二回大抵只是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