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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温!”
他追上去,吼了几声。没想到林春温的身体素质居然这么好,云成鱼追得气喘吁吁,浑身上下也湿透了。他穿的都是轻薄不能沾水的丝绢,这样一来,他今日赴宴的事情也搞砸了。
“你去哪?你要是走了,承墨怎么办?”
云成鱼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用什么敬语了,只拉着林春温手不让他走。
这可是齐承墨结亲的日子,新郎要是跑了还像什么样子?
林春温脸色苍白,雨珠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滑。他被云成鱼拉住,好一会眼珠才焦距在他身上。
云成鱼看着他这个样子,嘴边那些指责突然又说不出来了:
“你要是真有什么急事就告诉我,我帮你去做,你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参加婚宴。”
林春温听到他这么说,眼睛突然亮了下,张了张嘴。可他似乎又想到什么,下一瞬神情又萎靡回去,垂下了眼。他挣开云成鱼的手,艰涩道:
“你帮我跟夫子道个歉,就说我有非去不可的事,是我辜负了他和承墨的信任。”
云成鱼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睫这么浓这么长,雨珠颤颤坠在上面,像是荷面的露珠。
他下意识揉了揉掌心,那滑腻如玉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上面,他听到自己开口:
“是匀绛吗?你不要被他的把戏骗了。”
林春温望了眼他,眼里闪过挣扎:“我必须去看一下才能安心。”
云成鱼没有再阻拦他,看着林春温转身消失在巷尾,他弯下腰,捡起地上那串掉落的血玛瑙。
雨珠让血玛瑙的质地看上去更加清澈,云成鱼莫名想起它缀在林春温鬓发间的样子,他顿了下,把玛瑙装进了衣袖中。
——
林春温思绪混乱,他跌跌撞撞走到了若澜山脚下。走到这里后,头顶的雷云越发夸张,几乎遮得此处跟夜晚一样,到处都是黑昏昏的。
要回去吗?
林春温望着山顶,心中闪过犹豫,可他心里总是想起那日匀绛站在树下分外可怜的样子。
“不要被他的把戏骗了。”
……匀绛会在骗他吗?如果可以,林春温真希望匀绛是在骗他,这样他没有参加婚宴的负罪感也能稍稍减轻一点。
可如果没有呢?
林春温咬紧了牙,努力站稳了摇晃的身体。若澜山前几天才刚刚滑坡,如今山体泥土松滑,非常不好走。再加上现在下雨,更加举步维艰。
他随手折了根树枝,往记忆里上次分别的地方赶去。
那棵树还在原地,树身像是被雷劈过了,浑身焦黑,枝桠低垂。树下坐着一个浑身玄衣的男子,正是匀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