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就是飞升期吗?
林春温死死盯着前方,就见那片魔气渐渐散去。
匀丹雪从魔气中缓缓走出来,银灰色的长发垂落胸前,眉眼狭长阴郁,带着令人心惊的气势。华美奢靡的外表就像某种开到极致的花,花色秾艳到仿佛随时会腐烂凋谢,沉甸甸地缀在枝头。
他走到林春温近前,林春温被他身上的气势压到动弹不得,连骨头都嘎吱作响,却还是没办法起身,只能仰头看着匀丹雪。
匀丹雪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唇色艳丽,弯起戏谑的弧度:
“怎么不拿剑指着我了?”
林春温从牙缝中吐出几个字:
“我会的。”
他努力握紧了惊柳剑的剑柄,本命灵剑在拼命挣脱施加身上的威压,它哀叫着发抖,却怎么也飞不起来。
林春温体内灵力一阵翻涌,他冲不破加诸在外的束缚,反冲的灵力倒回来伤了他的经脉。
他唇角溢出一丝鲜血,却连抬手擦拭都做不到。
匀丹雪蹲了下来,俯身用指尖擦去他唇角的鲜血,然后凑到口鼻间轻嗅。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露出陶醉的神情。
林春温冷眼看着他,匀丹雪冲着他懒懒一笑,林春温眼前仿佛看到了秾丽血色闪过,扎根在尸山血海上的荼蘼花朵慢悠悠伸展了下花枝。
这是……!
林春温心中暗惊,他不确定匀丹雪刚刚是否直接影响了他的神智,否则他为什么会看到那种奇怪的画面?
只有要走火入魔的修士才能看到幻觉。
他绝对没有走火入魔,那就只能是匀丹雪的影响了。
实在可怖,匀丹雪一举一动居然能对他造成这种影响。
林春温心下更加警惕,匀丹雪却支颐歪头,这个动作里他依稀又是那个无害的小少年了。
只是他眉目间距太近,永远都凝着抹不开的阴影,只有在皎洁月色下才能看到这种危险生物,阴郁而美丽。
林春温也为这种视线微微感到心悸,他听到匀丹雪说:
“你的血真的很美味,在道修里也算绝无仅有的美味。”
“拿起你的剑,再和我打一架。”
他话音刚落,林春温就察觉落在肩膀上的威压陡然松开,他浑身一轻。
匀丹雪嘴唇张合,他却完全没心思听,手背肌肉贲起,惊柳剑鸣,刺向匀丹雪!
这一剑如惊雷飞电,是此前从未有过的速度。
他的剑名叫惊柳,是因为他曾在柳树下悟道惊柳剑意,柳树缠绵如丝,他的剑亦如柳枝婉转流连。只是柳枝无害拂风,他的每一剑里却蕴藏着令人心惊的杀意。
一树春风千万枝,嫩于金色软于丝。
看似柔婉无力的千万剑意袭来,简直就像行走在江南街头时春雨朦朦中的柳枝。
有多少人被这样温柔的剑意迷住了眼?
匀丹雪也忍不住微微一愣,那张永远阴郁薄情的脸出现这种表情堪称违和,毕竟夜色里的东西怎么能出现在这温柔烟雨中?
扎根在尸山血海上的花也与这江南情调绝不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