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硬生生抽离了生命,整个人灰败地如同过期变质的食物,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快速衰老所带来的后果比正常衰老还要惨烈,人的躯体开始萎缩,失去水分,但他的意识仍然停留在壮年,酥脆的骨节无法支撑起松垮的皮囊,让整个人有一种奇异的割裂感。
我不想死。
每个人在临死前都这么说。
心海用了三天的时间,终于理清了这些人的共同点,使用过愚人众给予的邪眼。
但这些人似乎并不知道,他们只是觉得这东西能给自己带来无与伦比的力量。
“您请看。”
识时务者为俊杰,心海有事相求,自然要放低姿态,并不因为自己是主对方是客就有苛待。她手中躺着一枚邪眼,这枚邪眼失去了人体的供养,已经变得空空荡荡。
薄地像一张纸片一样。
就是这个,夺走了无数人的生命。
齐斐伸出手,接过邪眼。
他记得,达达利亚神之眼的背后,镶嵌了一枚一模一样的。
“我记得,那天还有一例,是被北斗船长带来的人救下的。”心海声音轻柔,却有着坚定不容拒绝的力量,“我想,北斗船长绝对不会随便带人进入海祈岛,除非,这个人有必须带来的原因。”
“雇佣兵手中的药丸,是否是你所给的,我只想知道这个。”
这个问题,齐斐回答不了。
“齐斐先生。”心海弯了弯眼睫,“但说无妨。”
“是我。”齐斐缓声道。
心海表情不变,心里却有自己的打算,不想了什么,总之她同北斗做出了一样的动作。
“多少钱,我买了。”
甚至更为精简。
齐斐思索了一下,决定还是算了,不必趁人之危,“我这里就有现成的一些,您先拿去吧,至于价格,还是算了。”末了他补充一句,“若您真想付出些什么,不如帮我找到信中之人吧。”
心海自然应允,不过不能以齐斐的名义进行发放,“一来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二来,我也需要这个来稳固军心。”
翌日,齐斐就收到了珊瑚宫处发放的一些食物,说是体恤大家作战英勇,每家都有。
他一边感叹于心海春风化雨般的手段,一边暗自钦佩。
万叶一早就出门,说是今日和谈,少不得他在场,临走之时,他瞧瞧天上的云,说,“要下雨了。”
果然,中午下了一场细细密密的雨,整个望泷村如同水墨洇湿一般,在齐斐的眼中氤氲出另一番不同的景象来。
红珠就坐在家门口,因着下雨,并没有跑出去玩。
她对齐斐还是不冷不淡,娇娇怯怯的态度,齐斐只好携了板凳坐在她的身边,轻轻支起一柄伞,屏去屋檐上垂坠下来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