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清晨,魏迟晚眉目静淡的拢着袖子从祠堂里走了出来,门口守着的两个丫头见了不禁暗暗称奇。
要说一般人在祠堂里跪了这两天,早就面容无光,衣衫凌乱了。
可看魏迟晚,不仅头发丝毫未乱,就连那衣裳也是整整齐齐的,反而看着还越发满面红光。
不过猜疑归猜疑,她们是日日守在这里的,也是亲眼看了的,也并没有过多怀疑。
其中一个稍显老成的丫头上前对着魏迟晚先是福了一礼,接着用还算客气的语气道:“表小姐,跟着奴婢一起去见大夫人吧。”
魏迟晚语气亦是十分客气,温声道:“那等我梳子一番了再过去。”
跪了两天,也是该换身衣裳的,也是情理之中,那丫头听了便道:“那奴婢陪姑娘过去。”
魏迟晚笑了笑,点点头往自己院子里回了。
路上难免会碰到些丫头,见了魏迟晚不由都要偷偷的打量一番,再小声的议论。
看来她去跪祠堂的事,已经传遍了侯府了。
回了春熙院,魏迟晚并未耽搁太多时间,换了衣裳便带着春喜往正去。
这个时辰正是请安的时候,所以厅里坐满了人。
几个姨娘和侯府的小姐们都带着莫名意味的目光打量着她,或同情或笑话,各人心里都是不同。
可这在场的人,只有柳姨娘是最清楚的,魏迟晚有慕远青护着,哪会让她去受那种委屈。
她站在陈氏一旁,手指绞紧,目有悲色,暗叹这世间就是有那样一种人,不做任何事情,便能得到自己永远也奢望不了的东西。
而魏迟晚顺垂着眼,并不去看那些打量的眼光,恭顺的站在小厅中间对着陈氏福礼。
但其实此时她的内心是十分忐忑的。
那夜被柳姨娘看见,若要是她说到大夫人那里,魏迟晚不敢想那后果。
她也没去看柳姨娘,只默默垂着眸子。
陈氏看她面容沉静,举止顺从,也不想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为难她,就缓缓说道:“这两日你应已学到教训了,就去坐下吧。”
魏迟晚又顺从的去一边坐下了。
但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看来柳姨娘并没有同陈氏说。
这时厅里便传起了一阵窃窃私语,显然是小声议论魏迟晚的。
旁边的慕云荣见魏迟晚坐下,好歹是有些关切道:“没事吧?”
魏迟晚笑了笑:“没事。”
她也的确是没什么事。
这样一直坐到了请安结束,才总算回了院子。
一进去,春喜便往魏迟晚手中强塞了一个手炉子,红着眼道:“这清晨还是凉的,给姑娘暖暖。”
魏迟晚有些好笑,再看其余几人,也都是红着眼,看来都是担心着的。
她笑着将几人拉到跟前道:“你们姑娘可没受苦,祠堂里暖得很,晚间我都是将蒲团铺着睡的,外面的丫头不知道呢。”
春喜可不信姑娘有这样机警的时候,毫不留情的拆穿道:“姑娘骗人,祠堂里怎么会暖。”
魏迟晚阳春玉指点了下春喜的额头,笑道:“你又未去过祠堂,怎知道不暖?”
春喜便捂着额头,哼了一声,却又是立马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