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不过一宗室郡主,竟肆无忌惮,枉顾礼法。”
赵骏跪下道:“恳请陛下严惩不贷,否则律法何在,国法何在。”
皇帝听闻弹劾的时候,已感不妙,此刻更是眉头深锁。
“永昌伯,你所弹劾可有证据?”
赵骏呈上奏折:“人证物证俱在,请陛下下令三司会审,以免人证物证凭空消失。”
立刻有官员跳脚道:“永昌伯此话何意,难不成是暗指陛下会徇私枉法?”
赵骏脸色不变:“微臣并无此意,只是怕三年前的旧事重演。”
那是都察院也曾弹劾珠玉郡主当街打杀平民,谁知好好的人证进了顺天府,最后只出来一具尸体,以至于成了一桩无头公案。
皇帝自然也想起这个,皱眉看向朝臣:“诸位卿家意下如何?”
“陛下,珠玉郡主乃是宗室女,就算有罪,大动干戈也有不妥。”
赵骏冷哼道:“长虺成蛇,纵曲枉直,才是大大的不妥。”
“陛下,这些都是永昌伯一人所言,不能尽信。”
“是不是真的,自有圣上做主,三司会审定清白,由不得胡大人胡言乱语。”
“陛下,永昌伯如此咄咄逼人,怕是因两家私怨,此心可诛!”
赵骏冷笑道:“圣人明鉴,微臣愿以列祖列宗发誓,今日所言句句属实。”
朝堂之上,倒是成了赵骏舌战群儒。
皇帝越看越是心惊,平日里不觉得,今日乍看,满朝文武之中,除了永昌伯与都察院之外,竟是无人敢弹劾珠玉郡主。
皇帝多思,尽管疼爱弟弟和侄女,此刻也心惊肉跳。
从什么时候开始,满朝文武竟对禄亲王这般宽容,凡事竟是看禄亲王脸色。
心底惊涛骇浪,皇帝面色发沉。
落到朝臣的眼中,却成了皇帝有心袒护侄女,一时间更是义愤填膺。
“永昌伯,今日你无非是见禄亲王重病未愈,不能上朝,所以才肆意攻击宗室郡主。”
赵骏只朝着皇帝磕头:“圣上,微臣不知,如今禄亲王不在,朝堂竟也要跟着停摆。”
“赵骏,你休要胡言!你这是污蔑!”
“够了!”
皇帝怒道:“朝堂之上争吵不休,朕还以为这儿成了菜场。”
“陛下息怒!”
这是王皇后父亲,王首辅站出列来:“陛下,既永昌伯弹劾,于情于理也该彻查。”
“请陛下下令彻查。”
有王首辅说话,原本闭口不言的朝臣们,终于纷纷开口。
冷眼扫过朝臣,皇帝冷声道:“今令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彻查此案,永昌伯,如此你可满意。”
赵骏深叩不起:“微臣相信圣上会还世间清明。”
一声退朝,文武百官从朝堂上离开。
来时,尚且有人与永昌伯招呼,等离开时,众人却避之如蛇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