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甲状元,青州府,清河县,覃钧——”
……
“一甲探花,青州府,安阳县,苏湛——”
伴随着一个又一个的名字被念出,内监挥舞着手里的长鞭凭空甩了一下又一下。
“啪!啪!啪!”的声响威严又肃然。
待所有的进士唱名结束,其他人需要在宫内候着,一甲的三人则需骑在高头大马上,绕着长街走一圈。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是状元郎吗?我怎么瞧着比探花郎还要俊呢?”
“呀,好俊俏的状元郎!”
“你们喜欢这状元郎,我就独爱这探花郎,你们瞧,他还害羞的脸红了呢……”
苏湛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此生背负着一个异常艰巨的任务——拿回属于他们的定北侯府。
所以别看他年纪比季青临还要大上两岁,可实际上本人单纯的紧。
二十年的光阴,他除了念书,没有考虑过其他任何的事情。
因此当那长街两旁的女子将手里的荷包,手绢之类的扔到他怀里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变得局促不安了起来。
一抹浅浅的粉红,直接从他的脖颈爬到了耳朵尖,羞的他都几乎不敢抬头了。
他非常的想要寻找一下季青临这个主心骨,看看对方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他和季青临中间硬生生的穿插了一个榜眼,让他根本不可能和对方说上话。
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带着些许的哀求,看向周围的女子们,“别扔了,别扔了……”
却不曾想,他这一番话说出口,那群女孩们更加的疯狂了起来。
“呀!探花郎好羞涩,好想捏捏他的脸蛋儿。”
“这探花郎这么乖,要是能够嫁给他……”
“我好想把他搂在怀里亲一口啊,他看着好乖……”
苏湛:……
他怎么从来不知道上京的女子竟然这般的开放?
季青临面无表情的骑着马走在街上,任由那种种的鲜花手帕从他身上滑落,没有动手去接过任何一个。
忽的,季青临察觉到了一道极其不友善的目光,可那人的反应也极其迅速,他抬头后没有看清楚那人的面容,只看到一道黑影一晃而过,随即便是大力摇摆的窗户。
季青临低着头冷笑了一声,不用想也知道那人是谁,不外乎崔昭昭来瞧今日的打马游街,沈绥恨得要死却又不得不妥协,只能试图用目光杀死他罢了。
沈绥抿紧嘴唇,嘴缝当中只余一道殷红的血线,眉眼当中萦绕着似有若无的戾气。
“你躲什么呀?”崔昭昭粉嫩的小拳头,一下子锤在沈绥的胸膛之上,她嘟着嘴巴,略微有些生气,“我都没来得及和衍之哥哥对上一眼,你就把窗户给关上了。”
沈绥的眼眸暗了暗。
他舍不得对崔昭昭说重话,便只能对季青临越发的记恨。
“昭昭,对不起,”沈绥试探着抓住崔昭昭的手,低着头缓声道,“我只是心里面太吃味了。”
“明明你已经成为了我的妻子,我们也曾肌肤相贴,可你的心里面却总是记挂着另外一个男人……”
“不……不是这样的。”崔昭昭一下子就急了,她知道对于任何一个男人而言,妻子心里面有别的男人都是奇耻大辱,更别说这个人还是位高权重的太子了,她不想让沈绥对自己和季青临有意见。
崔昭昭回搂住沈绥的腰,小声的开口解释道,“我和衍之哥哥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只不过因为我之前在乡下的时候,他帮助我良多,我就想着关心关心他也是好的。”
“要不然我也不会把他引荐给你啊,”崔昭昭将脑袋倚靠在沈绥的胸膛上面,“我已经嫁给你了,我的人和我的心都是属于你的,我只是想要报恩罢了。”
“夫君……”崔昭昭吐气如兰,“你不要怪衍之哥哥好不好,他其实真的很无辜。”
沈绥幽深如深潭一般的眼眸眯了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