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今日六婶来,是有件事,想求侄女。”
与田氏打交道越多,廖华裳就越发现:这田氏的确心眼小、爱贪小便宜、好算计。
但她算计的有来有往、明明白白。而且她所有心事都写在脸上,从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和缺点。
行事做人也有自己的原则,是个非常好相处的明白人。
廖华裳连忙说道:“六婶跟侄女还这么客气?有事您尽管开口。”
田氏顿时眉开眼笑,“那婶儿就直说啦。婶儿听说你父亲开办义学……”
廖华裳接着说道:“六婶是想让惇哥来学堂?只管送来便是。侄女记得,陶县几位叔伯家中也有孩子,若有愿意来读书的,也一并送过来。”
“明年义学就搬去东县卢氏庄园,地方宽敞,有寮舍也有仆从。惇哥下了学,可以直接住在寮舍,等学堂放假了再回去。”
田氏感动的一塌糊涂,“哎哟侄女儿,你可真是……活菩萨一样的人儿。你说说,当初六婶怎么就糊涂到那个份上……”
廖华裳笑道:“都已经过去的事了,六婶何必再提?若没有六婶的那株药草,侄女的毒也不能顺利解。说起来,六婶还是侄女的救命恩人呢。”
田氏连忙摆摆手,“侄女才是我们的恩人。要是没有侄女,光是流放这一路,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廖华裳笑道:“我们本就是同宗同族,互相帮衬也是应该的。”
“说起同宗同族。”田氏突然压低了声音,挤眉弄眼道:“侄女儿这般蕙质兰心的人物,怎的那长房嫡支的姑娘,却是那样一副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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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华裳垂眸一笑,没有接话。
田氏却有点收不住话茬。
她太想跟人倾诉了,不嘲上几句,她都觉得这一趟算是白来了,“如今那庄氏母女,当真已经活成了整个余梁的笑话。”
廖施给谢翊下药一事,廖华裳是知道的。
田氏说得眉飞色舞,连谢翊抬哪只脚踹飞了廖施、廖施肚兜什么颜色都描述的绘声绘色。
“你说说这对母女,大白天的脸都不要了。幸好房东见事不好藏在屋里没出来,要是出来撞见,羞也要羞死了!”
“如今不光是余梁人尽皆知,就连陶县,六婶每日摆摊,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来跟我打听。”
“我能说什么?虽说出了五服,到底也是一个族里的。”
田氏心满意足叹了口气,无限感慨道:“听说他们舅老爷原本是被一家富户聘了做西席,一年的修金有三十两呢。这件事一传出来之后,那东家立刻就反悔了。”
“如今他们一家人,一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那三姑娘天天都喊着没脸见人、要拿绳子上吊,到现在这绳子也没挂到房梁上。”
田氏哼了一声,撇了撇嘴,“装什么呢?还不是指望着这些话传出去,让老百姓把她与小公爷捆到一起,逼着小公爷纳了她呗。”
她轻轻呸了声,“真是疤瘌眼儿做梦娶天仙,想得美呢。”
廖华裳奇道:“舅老爷西席被拒,那如今他们靠什么为生?”
田氏道:“还是廖忠兄弟供养着他们一大家子呢。”
居然还在养着他们?
这位堂叔,他到底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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