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毫无起伏的语调里,毛嘟嘟差点怀疑阿曼达说的是“把你种到地里变成植物”。毛嘟嘟在她说出更多讥讽前赶紧解释,“刺球树的果实可能有别的用处,反正它已经没有可以攻击的果子了,我们不如,试试养着它?等等确定了要是没用,再砍掉也不迟啊。”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阿曼达虽然嫌弃,但还是停下了攻击。她切开树皮,割掉还在燃烧的绿火,丢到不远处挖出来还没来得及处理的魔草堆上。
处理完,阿曼达回头向毛嘟嘟走来,“据我所知,刺球树的果实味道苦涩,有人为了果腹吃了刺球果,腹泻死亡。不过,森林外,未魔化的刺球树不会长这么多果实,也许它魔化后为了给尊敬的毛嘟嘟小姐食用,改良了口味也说不定。”
“啊,这、这样啊。”毛嘟嘟还是没放下果子,干笑着跟在阿曼达身后回庇护地。
越走,她越觉得手臂和头顶发痒,不是错觉,且越来越痒、几乎让人难以忍受。不是把痛感调到最低的刺痒,更像沾上了法国梧桐果实毛毛……等等。
毛嘟嘟看着捡了一臂弯的绿色刺球,欲哭无泪,“阿曼达,救命,刺球的痒痒怎么治啊?”
“为什么要治疗呢?”阿曼达有些惋惜似的,“这些刺球只够让你享受一天,我以为,你们不理会它是希望享受这样美妙的滋味。”
毛嘟嘟:你别这样,我害怕!为什么大家一起得罪治疗师,最后只有我一个人承受火力啊QAQ
“也许,你可以选择复活?”在毛嘟嘟的追问下,阿曼达最后留下一句话。她走进房间,砰地甩上门,差点把刚反应过来的毛嘟嘟脸砸扁。
毛嘟嘟吓得一兜刺球都掉了,“NPC不是直接无视我们复活的吗?怎么突然知道我们能复活了?好吓人!”
玩家们在论坛上讨论过这个问题,根据观察,死前死后NPC的态度几乎没有变化,于是大家一致认为,这是制作组给玩家们准备的掩饰。可能在NPC逻辑里,可能认为玩家们没死,而是比如说重伤化成白光逃走之类的忽悠学逻辑。
毕竟在NPC都是模拟真人型AI的情况下,正常人不可能对死而复生这么淡定,不然就是恐怖片了。
之前毛嘟嘟还吐槽过“可以,这很广电审核”,现在……NPC很淡定,她淡定不下去了啊!
“踏踏”拖着沉重脚步声回来的矮人,疑惑地看着门口的毛嘟嘟,“毛嘟嘟小姐,有什么事吗?”
“你、我,我是说,你们知道我们能复活?”毛嘟嘟从混乱中勉强组织好句子提问,发现矮人淡定极了——虽然,从那张满是红胡子总是丧丧的脸上,其实也看不出太多多余的表情。
“死而复生,应该是你们的种族天赋吧?”雷罗看着她空白的表情,恍然大悟,“啊,小姐,你是担心吓到我们吧?没关系的,我们矮人见过很多拥有特殊天赋的种族或个体生命,这很正常。”
矮人扫了扫刺球,把它们扫成一堆,开门进去了。
毛嘟嘟呆在原地;
这个世界,还真是多姿多彩啊……每当她觉得这里很真实的时候,稀奇古怪的设定就会把她的念头按回去。狗策划,设定居然能这样圆过来!
莱因哈特路过:“阿曼达在吗……咦,毛嘟嘟大佬,怎么站在这里?东西掉了啊,我来帮忙!”
毛嘟嘟猛地回过神,“别动!”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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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遥刚走过来,看见莱因哈特抱着刺球,顿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哈哈又一个受害者主动跳坑哈哈哈哈。”
边笑,他边挠脖子,战斗时一颗刺球掉了上去,刚开始不觉得,后来痒得实在受不,赶紧来找阿曼达。结果,在殿堂门口碰到了几个队友,相顾无言。
“?”莱因哈特虽然没搞懂怎么回事,不妨碍他意识到刺球有问题。作为玩家中组建的第二支队伍,莱因哈特暗搓搓抢马猴烧酒队伍的资源、试图挖墙角不是一次两次了,被方遥一嘲笑,立刻抓了一把扔过去,“大郎,该吃药了!”
方遥毫无防备被糊了一脸,想到之后到处都痒的感觉头皮都炸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莱因哈特你完蛋了!”
两人一起乱扔之下,来找阿曼达的无辜玩家全被误伤。也不知是谁意识到了刺球的原产地,抱了一堆回来,刺球大战从殿堂后侧挪到了外面,被误伤卷进来的玩家就更多了。
希尔雅关上窗,不再看莫名其妙开始扔刺球大战的玩家们的“战斗”,决定等他们消耗一下精力,再发布新任务。
活力旺盛、聪明好学是好事,但是偶尔,玩家们也很像小孩子呢。
“你要让他们去森林外吗?你不怕被发现?”
希尔雅回头,阿曼达结束了对昏睡中的玛丽母女的检查,擦了擦手,“我猜错了吗?”
“不,没有。”希尔雅摇摇头,“你交给我的地图,我和我的伙伴们已经前往探索了,但离得太远,暂时还没有找到。”
希尔雅在开启第二轮探索任务时,就将阿曼达交给她的聚集地地图添加了进去,但地图画的实在不够清楚,只能估算出一个大致的方向范围。而按照估算的距离,现在所有探索小队的最大探索范围都无法抵达那里。希尔雅已经往那个方向探索了两次,可惜什么都没找到。
“我不是想催你……”阿曼达对上希尔雅充满了然的澄澈蓝眼睛,停下了辩解。她低下头,突然看到玛丽眼皮颤了颤,顿时松了口气,“玛丽,你醒了。”
“好心的夫人……圣女冕下。”玛丽感觉到手心一片温暖,睁开眼睛,惊喜地喊了起来,“原来我没瞎?”
希尔雅望向她,“看来你休息得不错。”
玛丽在温柔的注视下鼻子发酸,红着眼睛说道,“感谢父神,是父神派您救了我,我愿意做任何事回报。拜托您,丽莎她还好吗?”
希尔雅注意到她绷出青筋的手背,手臂穿过玛丽的胳膊,将她托了起来,“她就在你旁边,我想,知道你醒来,她也会努力尽快醒来见你的。”
“哦,我的女儿,小可怜,我已经快忘记你不发烧的样子了。”玛丽吃力地控制着手臂,小心翼翼摸了摸女儿的脸,确定她真的不发烧了,眼泪终于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