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唯一的念头就是她若真出事,他也不会独活。
可殉情是最后的事。
第一步是得确定许问的生死。
路远征不是冲动的人,也不能冲动。
这事关两个国家,他不能没头没脑的冲上去。
坐在他身侧的石磊,在他肩膀上轻拍了下两下,算是安慰。
这么重要的事,宋学勤听完大发雷霆,觉得许问胆大包天。
可这不是怪许问的时候,最要紧的事是把许问救出来。
怎么救?谁去救?这都是问题。
一桌人一时间商量不出来完美的解决方案。
路远征突然站了起来。他把外套脱了往桌上一扔:“报告!不能动用军方。我自己去!我妻子上了他们的船,我有立场有义务去找她。”
化繁为简,有时候更容易解决。
军方出面,处处受限,反倒是许问的丈夫这个身份,更不需要顾及什么。
脱下军装,他只是一个担心自己妻子安慰的男人。
宋学勤想了下,让路远征全副武装,带上几个人一起去。
“如果……我说如果,真起了冲突,到时候你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吧?”宋学勤问路远征。
路远征点头:“我一意孤行,以权谋私,擅自带人闯卡亚号。跟国家无关,和我军无关,纯属个人行动。愿意接受任何制裁。”
宋学勤长叹一声,闭了闭眼,朝他挥挥手,“最多带五个人!带上咱们最好的武器。尽量和平把这事解决。”
路远征朝宋学勤敬了个礼,转身走人。
话是这么说,他知道,若真出了事,受处分的绝对不只他路远征一个。
宋学勤作为他的直系领导,一样会被连累。
卡斯特伸手就要搜身,被许问躲过。
卡斯特扬眉,他身边的战士二话不说,枪口对准许问。
许问双手举过头顶,“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我们国家,有一句话叫‘男女授受不亲’请问你们有女兵吗?”
卡斯特听完男女授受不亲什么意思后,摇头。
这里这么苦,不适合女兵。
主要船上太压抑,万一男女兵擦枪走火搞出“人命”才麻烦。
许问有点失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你看,你们虽然全副武装,我穿的却是单薄的衣衫。我身上有没有藏东西,你们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
许问缓缓转了一个圈,让他们看清楚自己的身上没有可以藏武器的地方,“再说,你们都是久经训练的战士。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就算我手里有枪或者刀,难道还能打过你们?”
许问说着摊开掌心。
明亮的灯光下,许问掌心肌肤白嫩细腻,连一丝薄茧都没有,实在不像个会武的人。
之前盖学校的时候,本来磨出一些茧子,最近又养没了。
卡斯特目光像最敏锐的扫描仪,仔仔细细扫过许问的身体,目光着重在她掌心指腹落了落,这才嗯了一声,带着她往里走。
许问发现,除了身边这几个持枪走在她左右的战士外,一个士兵都没有。
转念一想许问就明白了为什么。
一个普通的女人,说什么也不能一眼弄明白这艘巨型战舰的构造,却可以数清楚这艘船上有多少官兵。
所以,那些官兵应该是得了命令,不允许出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