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跑来,跑到众人的包围圈之外,脚步才堪堪刹停,他望着所有人向他看去的目光,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有些颤颤地退开半步,将高举的铁斧抱在怀里,“怎、怎么了。”
谢尔登笑了笑,“谢谢你,斧头很有用。”
然而,除却拎着铁斧的那人跑来,在他的身后不远处紧紧地跟着一队身着军装制服的执政厅士兵,领头之人正是骑着高头大马的执政长拉曼纽尔。
拉曼纽尔一见谢尔登,当即眼前一亮,“冕下!”
“拉曼纽尔你来的正好,把我清一下场,不过别那么没有礼数地对待大家。”谢尔登接过了那人递来的铁斧,一边对着拉曼纽尔说。
像是先前觊觎阿格瑞所手持的一整袋金币的那人,以及他的手下早就怀着畏惧的心领着手中的两枚金币跑掉了。
也许是想要召集更多的手下来找回场子,但是那也不是谢尔登所担忧的了。
八十九号还站在原地,他听见了那阵阵动地的军靴踏地之声,身体下意识地一颤,他的目光落在拉曼纽尔以及身后的执政厅士兵的制服身上,当即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声,口中呼吸急促,短而急的呼吸声在口腔中呼哧呼哧地喘息着。
阿格瑞连忙搂紧了八十九号,用自己的衣服盖住八十九号瞳孔缩成细针的的眼睛前,“没事了,弟弟,已经没事了。”
谢尔登抬手颠了颠手中的铁斧,听见八十九堪称剧烈的反应,对着拉曼纽尔说,“那孩子是在艾德利的手下逃出来的。”
他又对芬贝亚说:“芬贝亚,照顾好他。”
长剑连着剑鞘被重新塞进了灰袍之中,右手手背的太阳印记在无人可见的地方散发着光与热,谢尔登的余光瞥见金红色的印记的时候,却想到了那些孩子同样是右手的手背上被火炭烙上的狰狞疤痕。
蓝眸闪动,他收敛了心中的所有思绪,右手握在铁斧的木柄上。
跃动着的火光从手心漫开,弥散了一团在冬日之中格外温和的暖色,充满生命力的火焰熔铸在粗铁制成的斧头铁块上,将其在眨眼之间从低劣的材质淬炼成上佳的精铁。
火焰将其欲坠不坠的金色汁液牢牢锁死在斧头的四周,带着足以烧尽世间万物的炙热温度。
冬日的寒冷在此刻瞬间消失。
执政厅的士兵在此时依照拉曼纽尔的吩咐将围绕在附近的贫民窟青年请去执政厅,他们背对着谢尔登,看不见高温到恐怖的鎏金之焰。
只是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发出一声细微的抱怨:“怎么突然这么热。”
芬贝亚望着谢尔登站在那里的身影,翠色的眼睛瞪圆。
八十九号捂在阿格瑞的怀里,他感到过分的热了,悄悄地将自己的眼睛露出在阿格瑞的袖间,目光同时被金灿的焰火所点亮,“是神迹……”
拉曼纽尔早就下了马,他的视线落在点燃焰火的谢尔登身上,被艾德利背叛的冷却的心早就在其无声的火焰之下重新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