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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石机发出石弹所带来的阵阵轰鸣遮盖住了厄顿的部分声音。
但是,即使是再被遮盖的声音,落在谢尔登的耳中,也如同惊雷般响亮。
“你说什么。”谢尔登又问了一遍,手上停止了投石的动作,暗蓝如水一般沉静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厄顿的眼睛。
“我说,那丁带领着骑兵正在北城门叫阵。”厄顿说,他显然十分气愤,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从离开了东北面的城墙。
“盖文在那边的城门上好好地看守着了。”他又补充道,这回的面色转露出担忧,“不过,阿斯佩尔也在那里。”
阿斯佩尔·潘西,是西麦尔人,更是敌方指挥官的亲弟弟。
而且,还呆在最重要的城门那里,如果他有回去西麦尔的想法,那么巴威雅就十分危险了。
谢尔登眼眸半敛,他沉默地思考了一会儿,又低头去看城下不断进攻的西麦尔士兵,又问:“那丁他只是叫阵而已吗,士兵多不多,有没有带攻城的器具。”
厄顿乖乖回答:“带的人很少,都是骑兵,而且离得远,我们的箭打不到他们的身上。但是阿密尔也没看见有别的攻城的东西。”
“很好。”谢尔登听了,悬起的心有些安定,他重新将石弹放入投石机中,攻打着还在前进中的西麦尔军队的末尾。
负责射箭的奴隶们此时因为西麦尔进度的接近,从而逐渐的往前靠,这样才可以更好地射击到敌方。
于此同时,来自西麦尔的箭雨姗姗来迟,密密麻麻得令人望而生畏。
噗呲。
不断有奴隶中箭受伤,借着被负责后勤的奴隶带下去治疗。
众人借助盾牌抵抗箭雨,但是同样的,他们也无法发出进攻,不得不让对方前进好大一截。
厄顿躲到了谢尔登手举的盾牌之下,但是他的声音有些急迫,“可是,阿斯佩尔他——”
他兀然止声,他看见了他自己一直以来视作领袖的人的凌厉眼神。
“阿斯佩尔帮助了我们,是值得信任的。”谢尔登说着,一把把一旁地上的弓箭塞到厄顿怀里,“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西麦尔人的攻城打断。”
阿斯佩尔是值得信任的。
厄顿被谢尔登的话惊得一默,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怀中被塞入的弓箭,当他重新抬起头时,眼中神色无比坚定。
“是。”
他相信谢尔登的判断,自然也相信谢尔登口中的阿斯佩尔是值得信任的。
此时,即使是投石机砸过去最近的地方,也已经没有了西麦尔士兵的身影,现在的投石机的用处不大了。
一片箭矢的绷弦声之中,十分尖锐的格格不入的声音兀然惊响。在城墙上的旁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城墙的垛口处被铁质的抓钩牢牢勾住。
谢尔登一直关注着下方动静,他可以瞬间敏锐地察觉到不属于墙体本身的部分,多出来的东西犹如黑夜之中的光亮一般明显。
腰间长剑迅猛出鞘,铿锵地一声砍在抓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