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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情绪突然爆发之后,他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无力地自喃:“抱歉。”
阿密尔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历经磨难的双眸饱含沧桑,“可是,在巴威雅之城,最不值一提的就是奴隶的性命。”
他好似想起了曾经认识的、却已经死去的人,“城里的每一个士兵的手上都存有无数奴隶的性命,是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可现在,我的手上也沾上了鲜血。”谢尔登还能回想起剑刃刺穿人的□□的手感。
伊布看着谢尔登微颤的右手,他同样伸出自己的右手紧紧地握上,“你的手上,不止是鲜血,还有——”
“救下了我的性命。”伊布静静地看着交叠的手,“既然你说人命是宝贵的,那么救下了宝贵性命的你,难道还要为自己痛苦吗。”
伊布的思维很直,基本上是单向推导的。
谢尔登的手下意识地一握,意外地握上了对方仍然温热的手心,他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浅浅地笑了一声,“谢谢。”
他不想要杀人,因为人命是宝贵的。可是有些人却是践踏他人宝贵性命的刽子手,那么,谢尔登也不再介意为了更多无辜之人的性命去充当刽子手。
饱含歉意地,将那些人杀死。
他抬眸看向已经醒过来的两人,说:“既然如此,我可以相信你们吗。”
将信任交托给同为奴隶的伙伴。
“我们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吧。”阿密尔说。
在谢尔登对他发出邀约,而他又没有拒绝的那一刻。
“我的命是属于你的,难道不是吗。”将他从达米塔的手中救出来的时刻,伊布的命就心甘情愿受谢尔登所驱使了。
“我明白了。”谢尔登点头,从怀中掏出羊皮地图,直接铺到三人中间,指向地图的南部,“明天,我会前往斗兽场,以奴隶的身份。”
“斗兽场——”阿密尔那藏在眼皮下的眼兀然睁大,苍白的头发也在身体的晃动下乱颤,“去那个地方,就是送死的!”
谢尔登把身上的铁片同样贴在羊皮地图上,铁片本就只是从废旧的铁镐上摘下来的,经过几次的使用,锋利程度大减。
“斗兽场是很危险,但是也是必须的。我们需要武器,需要力量,不然只会被别人杀死。”
即使是矿区的守卫松散,但是武器还是十分难以入手的。
而斗兽场不同,因为斗兽场特殊的存在方式,武器是随处可见的。
而且不仅是这个原因,还是因为要利用西麦尔人去窃取巴威雅之城的权柄。
“我想跟你一起去。”伊布凝视着地图上的小点,有些不自信。
“伊布,你去了只会更糟糕,你还受着伤呢。”阿密尔劝说,伊布看起来实在是太瘦弱了,感觉过度的动作都会折断他的骨头,对谢尔登说,“让我和你去。”
他这幅老骨头死了就死了,但是伊布的性命还很长很长。
“行了,你们都不用去。”谢尔登挥手,打断了二人的争执,“我有别的事情要交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