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嬴政没有去后宫,就寝前想起几天前阿叔说的话,走到铜镜前看铜镜里脸上的眼尾,没有皱纹,他微笑起来就见眼尾起几条细纹,脸上的微笑落下,阿叔和兰从母四十多岁笑起来还没有细纹,五十岁后才有,自己还没有四十岁。
“唉。”他叹出一声,扶苏成亲,自己很快有孙子,有孙子是好事,但也说明自己不可避免地老去。
阿叔总是喜欢提几百年后,千年后,两千年后。
他很好奇,现在吃用比小时候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千年后和两千年后将会是什么情况呢?
要是能带记忆投胎多好。
嬴政不太乐意面对立太子的问题,扶苏的阿母是楚人,曾经庞大的楚系虽然随着华阳太后去逝而沉下,他担心扶苏成为太子后楚系重新冒头,但又不得不考虑另一个问题:长子下面的儿子们相继成年,若不立太子,他们背后有利益的人会起心思,怂恿公子们争夺皇位。
那般势必会引起动乱,大秦绝不能乱!
扶苏被阿叔教导多年,自己是不是可以给他更多信任?相信他有能力按住楚系,王家倒不用担心。
嬴政思来想去也没能下决心立太子。
唐启阳和徐兰参加扶苏的婚礼后继续搬到风溪庄住,徐兰上山采药挖药,不上山的时候在后院种姜催生成熟后挖起来放进存姜的地窖,给土地施肥后继续种姜,风溪庄今年种了很多姜,用三个地窖存储存,她多放一些进去不会令王业发觉。
唐启阳和王业他们一起种冬小麦,上辈子他们种了一辈子的地,对土地由衷的热爱。
两个庄子种完种小麦后唐启阳带人把泡溪里的稻草捞起来蒸煮一天对时,洗去杂质后晾晒。
关中的各家各户刚种完冬小麦,就听里长传达不同往年的徭役令:去咸阳南边服徭役,头一月是正常服徭役,第二个月起是有尝干活,每日八个铜钱,一个里的人同时出发,到地方后在同一个地方安置。
关中东西狭长,距离咸阳最远的地方走路要半个月,路上吃的粮食要自己带自己买,还要背着棉被厚衣服去,不少户主听里长说徭役令后心里不满,听后面第二个月有尝干活心里才舒服一些。
距离咸阳一两天脚程的人听徭役令后高兴,早就听说渭河大石桥如何宏伟,有机会去看了,反正都是每年都要服徭役一个月,今年服完徭役还能做工挣钱。
朝廷这边已经安排好哪个县哪个里的役夫到达后在哪里搭草棚,在哪里干活,已建起无数个厨房,做饭的人已定好。
朝廷这回召大量役夫来咸阳不是动工开建皇宫,而是先把基础建好,如在渭河南岸建码头,从码头修水泥路到达建皇宫的位置,方便以后运煤运石头运木材。
在动工建皇宫前先把这些基础设施弄好。
役工来后搭大稻草棚和茅草棚住,这就需要很多稻草,唐启阳留下自家马牛羊过冬用的草料,把多出来的稻草捐给官方。
信陵君和李牧和唐启阳来往比较密切,得知他捐稻草,也将自家余出的稻草拉去捐,这过程有人看到也知道了,稻草又不是很矜贵的东西,每家每户都种些水稻,于是知道的人捐家里余出的稻草,这就吸引更人知道,又更多人捐稻草,不少人捐稻草后感觉给自己给自家积阴德了。
唐启阳和徐兰做善事凭心,从不要求别人跟他们一样做,看到咸阳城的人纷纷捐稻草还觉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