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就往外面走。
可还未走出两步,门口忽然出现两个身形壮硕的仆人拦住了去路,而身后的吴况冷哼一声。
“贤侄,我何时说让你走了?”
“吴叔你——”
“你吴叔家中损失不小,总得想办法从别处填补回来些,那田产我就觉着不错,来,请贤侄在这契书上签字画押!”
说着,吴况就从袖中拿出一张早就写好的契书来。
“我不签,放开我,放开!”
膀大腰圆的仆人哪容他拒绝,扭住钟致手臂,对着他的头就来了一下,趁着对方犯晕之际,握着对方的手按了手印,随即将人直接扔出了吴家大门。
门口等待的几个田佣看着这幕,全都懵了,愣了一秒,才赶紧上前扶住钟致。
“主家!”
“主家你怎么了!”
吴况与县中官吏相熟,恐怕无人会认他被逼着签下了契书,钟家四代才累积下来的田产,全都要被人夺取了!
攥着那份条件更为苛刻,几乎就是抢田的契书,钟致彻底崩溃了。
“如此强抢,天理何在啊!”
正嚎啕大哭之际,有意识到发生什么的田佣开口道:“主家为何不去求一求天师派来的人呢?”
钟致愣了愣,眼中忽然多出了几分希翼。
*
良种和工厂的出现,缓解了豫州的人地矛盾,但官吏、世族之前的农户矛盾并未消失,只是被增加的粮产所遮掩,而这场雨灾带来的粮食锐减,瞬间将所有的矛盾暴露了出来,甚至更加尖锐。
毕竟,在资源减少的时候,所有温情都不将存在,那些本就是豺狼的人,会迅速撕下伪装,露出锋利的獠牙,去撕扯别人的血肉,用来填补,乃至壮大自己。
颍川郡,舞阳县。
颖川自古多才俊。
三年前曹刘约定止兵不战,又派遣学子去襄阳就学,其中就有不少出身颖川的学子,除了公费留学生,还有不少人自费前去。
庞大的学习队伍远能比零星几个人学到更多的东西,再加上颍川地理位置的优越,良种的铺开和经济发展远胜于它地。
重工业不是民间能够发展的东西,轻工业却可以努力一番,尤其是纺织业,这个推动工业发展的基础与发动机行业入门门槛低,收益快,需求也极为旺盛,不仅能够在北地大量倾销,甚至襄阳也愿意扶持,愿意以较高的价格大量购买,再折算成所需的物资贸易。
利益带来了商业的繁荣,纺织业在颍川郡飞速发展,同时也吸引了更多的人聚集进入作坊,工厂劳作,只不过看起来欣欣向荣的局势下,是颖川郡艰难维持的本地粮食自给率,以及越来越高的物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