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谁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不过从那晚之后就极少有人看到程魄出营帐,倒是真的夹着尾巴做人了。
不过监军那边那是每天八百道密折地往西罗皇城送。
至于程魄手下的兵反正一向都是于康带的也没什么影响,人家姓苏不姓程,才不会对程姓将军的心情感同身受呢。
苏倾钰洗了手换了身干净衣服回来继续喂傻宝吃饭时,苏南侯有点担忧地问:“你把程魄怎么了?他到底是个挂名将军。”
“没怎么,教他一点做人的道理,那小子骨头太软,没几下就求饶了,狗屁将军!”苏倾钰毫不在乎,舀了一勺粥吹吹给傻宝,“有点烫,舌头还疼不疼?”
傻宝小口地吃了点粥,苦着脸摇头:“还疼,不吃了,明天不疼了再吃。”
“那再喝点汤,那个可以不用舌头。”苏倾钰赶紧又去盛汤,错错好无奈,驸马老抢咱们的活计怎么破?
众人:“……”那个将军真的那么不重要么?
苏南侯叹口气,决定吃完饭赶紧再写一封告罪书给宗兆帝。
其实,他早就想揍程魄一顿的,不过顾忌苏家跟程家的诡异平衡关系,还是忍了,今天儿子能出手太好了,反正大儿子混账,一言不合就仗势欺人那是全天下都知道的,打了也就打了,根本没多少说道,更扯不上阴谋阳谋,被打的也只有认栽,谁让咱家大儿子后面不仅有苏家军还有太后皇后,最厉害的还有大贺在后头撑腰呢。
所以说,有时候有点坏名声反而能让人心生顾忌,不敢轻易得罪,活的也更自在些。
不多久,苏倾钰怕傻宝累着,早早带着傻宝回去洗漱了,苏南侯都没来得及问苏倾钰他把那三千人安排哪了。
小夫妻走后,几个将军才算敢大声说话,之前苏倾钰那个发火太吓人了,连带他们后来吃饭都不敢大声。
“苏将军狠!”于康脸红红的,估摸喝多了,竖起大拇指,“比元帅狠!”
“就是,”于旬也灌了不少黄汤,“元帅啊,你在乎的东西多,世子不是,老夫瞅着,他就稀罕他媳妇了,别的什么都威胁不了他,他今天敢打陛下派的将军,就是不在乎他自己那个二品将军。”
军师看苏南侯没有生气,也点头说:“如此,也好,陛下更喜欢这样的世子吧。”
张琨趴在桌子上摇着空酒瓶,叨叨:“老夫干了二十年才是个副二品,世子威武,不到一年就升到正二品,厉害,老张佩服,打心眼里服!”
苏普抿抿嘴,他早就服了。
苏南侯很惆怅,特么现在大家都不说虎父无犬子了,都改说世子威武了。
主帅营帐里的基本都喝醉了,趴在桌子上睡了,一点不担心有敌人半夜来袭。
大约他们都默认,威武的世子都回来了还怕什么呢?
这样玄妙的共同心理在第二天天不亮一个传令官跌撞进来报告敌情时,破灭了。
“元帅,不好啦!有几千铁骑冲来了,他们井然有序地可怕,眨眼就是百米,足足有三千人,三千铁骑啊!”
“备战——备战——”苏南侯来不及拿头盔,抄了一把宝剑就跑出去了,后面将军什么的也吓得拿了各种武器跟出去,军师还没清醒,竟然举着酒瓶就杀出来了。
可是,他们看到了什么?
“很好,姚狗蛋第一个,多赏十斤牛肉。”纨绔站在大营门口,扔了一个荷包加十斤牛肉给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背着弓箭,手执长矛,面容中带着沉淀了风沙摧残痕迹的精壮少年。
少年一手接过赏赐,接着整个人的气质就完全变了,夸张地张大嘴巴,跳起来接过东西:“哇哦——将军威武!”
随即后面大批铁骑挤了进来,苏南侯风中凌乱了。
“格老子的,感情这三千铁骑都是世子的!”张琨揉揉眼狠狠咽了口水。
苏普想,就知道他那个不爱便宜别人的兄长非得把自己人都喂饱了,才会把多余的资源秉着浪费可耻的精神分给别人去,比如这回的马。
“外面的先停着。”纨绔看看这个军营待不下了,“把马放外面,进来领赏,完了自己找地方安置马。”
所以半个时辰后,苏南侯默认自己军营顿时扩张了三分之一,多了三百多个灶头,几十车草料的事实,还有新来的三千铁骑武器装备马匹都比自己营里士兵好十倍不止的事实,还有那三千士兵随便一个上去擂台,就把他的一个万夫长扔下台的事实,还有,这不过是他大儿子魔鬼式训练了仅仅三个月的事实。
不止苏南侯沉默了,所有将军都沉默了。
有人想悄悄跟那三千人打听他们这两个月去哪了,不过再怎么问也问不出一点东西,有些人甚至都不敢去问,因为觉得差距太大,都不是一路人了。
除了刚到的半个时辰,那三千人有说有笑,之后就又被拉出去训练,直到傍晚回来,行动快而有序地整理好自己所有东西,然后坐下,啃肉,除了讨论今天训练过程中谁的表现好,谁的动作要纠正,其他的从不谈及。
唯一讨论了一会儿题外话的是,今天一天没看到的将军那是陪将军夫人去了,将军夫人有孕了,所以晚饭一人多加了一个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