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安笙。”他低唤两声,安笙却并没有回应。
他细心的为她掩了被角,刚要起身,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一身银白蟒袍的君宁悠哉而入:“白少爷美人在侧,实在是悠哉啊。”
白偌贤起身,淡漠拱手:“宁王爷说笑了,她身中剧毒,还望王爷赐下解药,救她一命。”
君宁笑而不语,却在一旁坐了下来:“我这个三弟倒是真够有心的,为了不让她死,竟然丢在了你府前,看来他是笃定你会出手相救,白少爷是精明人,你说本王怎能中他的圈套。”
白偌贤冷挑了下眉,一拱手道:“王爷,此处不宜叙话,请王爷移架正堂。”
君宁慵懒的坐在原位,显然没有离开的意思,指尖一弹,一股真气破空而出,封住了安笙的睡穴,而后道:“白少爷有什么话,此刻但说无妨。”
安笙命在旦夕,白偌贤也没有心情与他恭维,便直截了当道:“微臣恳请王爷赐药。”
君宁哼笑摇头:“白少爷应该明白,贤妃才是君修冥的软肋,本王起事在即,她会成为我们手中最好的筹码,本王此刻将解药给你,那本王要拿什么来威胁我那精明的三弟呢。”
他显然是不肯交出解药。
白偌贤拧眉,心中焦虑:“皇上既然将她丢出皇宫,便证明不在意她的生死,她对王爷已经没了价值,王爷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解药交给微臣,微臣定会为王爷赴汤蹈火。”
君宁笑着点了点他:“白少爷这些话,骗骗无知孩童便罢,本王又怎会相信。如今后宫之中,何人不知这贤妃是皇上的心尖。
况且,三弟也亲口承诺,愿已任何条件交换解药。现在,她就在本王面前,白少爷觉得本王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吗?”
白偌贤缓缓放下拱起的手臂,面色染了一层清寒,冷声道:“如果,我一定要得到解药呢?”
显然,若君宁交出来便好,若不交,他便要抢。
君宁看着他,并未恼火,似乎白偌贤的表现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他瞥了眼榻上沉睡的人:“本王劝你还是好好的想清楚,我们可是有这共同的敌人,此时与本王决裂,并非明智之举。何况……”
又故意拉长了音调,继而道:“何况,你救活了她,她便要回到君修冥身边,白少爷何必为他人做嫁衣。”
白偌贤沉默了,他不可否认,君宁说的都是事实,安笙一但痊愈,便会回到君修冥身边,她便再也不属于他了。
君宁缓缓起身,手臂轻拍在他肩头,语重心长道:“偌贤啊,小不忍则乱大谋。”
白偌贤面色依旧凝重,沉声回道:“不知王爷有何打算?”
君宁一笑,回道:“放心,本王答应你的自然都会做到,事成之后,半壁江山和她,本王都会双手奉上,又怎么会让她死呢。”
白偌贤沉默良久,他并不稀罕他给的诱获,因为他要的就是君宁和君修冥鱼死网破的局面,再三思量,他还是默认了。
良久后,才问道:“不知王爷打算何时为她解毒?”
君宁回答:“放心,她还撑得住,等本王带她回封地之后,自然会给她解药的。”
白偌贤面色依然凝重,思索再三,还是拱手道:“她目前的情况只怕是拖不到王爷返回封地,她已怀有一个月的身孕。”
“果真?”君宁朗笑,这倒是个意外收获:“小皇子一出生便夭折,如今她腹中的孩子便是皇上唯一的子嗣,他想不妥协都由不得他。”
“王爷说的极是。”白偌贤恭敬拱手,又道:“她腹中胎儿足以成为王爷威胁皇上的筹码,还望王爷不要伤害她。”
君宁含笑点头:“你放心,本王自然说到做到。白少爷现在可否放心将她交给本王?”
白偌贤的目光落在安笙身上,迟疑良久,问道:“不知王爷何时启程?”
“明日。”
白偌贤终究还是妥协了:“我可以将她交给王爷,不过我必须亲自看着她服用过解药清醒后,才能让她跟你离开。”
“白少爷快人快语,本王岂有不应的道理,明日便在府上恭候。”君宁笑罢,转身而去。
君宁离开后,白偌贤便为安笙解了穴道,她缓缓睁开眼帘,微眯了明眸,盯着头顶天花板,眸光些微的涣散,唇角上扬着,慢慢挑起一抹讽刺的笑。
白偌贤淡声询问:“笙儿,睡醒了吗?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