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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是三日后的册封大典。
看得出君修冥对此十分重视,皇贵妃的册封典礼异常隆重。
即便当年王氏封后,左右也不过是这个阵仗了。
安笙站在高高的钟楼上,远远的只见清妍身着妖娆华美的艳红宫装,在众人的簇拥下,一步步榻上汉白玉石阶。
石阶尽头,君修冥一袭明黄,含笑静候着她的到来。
他看着清妍时,温润含情的目光,生生的刺痛了安笙的心。
冲天的长号声嗡嗡作响,震动着安笙的耳膜,她看到君修冥紧握着清妍的手,将玉印与金册亲自放在她手中。
从此以后,清妍就是这后宫中最尊贵的女人。
清妍皇贵妃笑靥如花,接受着百官与后宫嫔妃的朝拜。
安笙泛着青白的指紧紧的扣在石柱上,手背上的肌肤苍白的几近透明,一道道血管由青变紫。
心口中是一阵强过一阵的闷痛,安笙吃力的靠在石柱旁,开始不停的咳着。
只觉喉中一阵腥甜,一口腥红的鲜血便喷了出来,落在胸口雪白的裙纱上,如同雪地绽放的朵朵红梅。
安笙唇角扬着一抹嘲讽的笑,随意的用手背抹掉唇边的血痕。
至上次,使用了无霜花后,也便给身子留下了病根。
她无力的靠坐在石柱上,身体缓缓的瘫软下滑。
冷风呼啸而过,纱衣飘然而飞。
等半斤寻来的时候,安笙已经昏厥了过去。
“娘娘,娘娘。”半斤急的差点哭出来,不停的摇晃着她的身体。
安笙绣眉微蹙,咳了几声,口中又涌出一股鲜血,人才渐渐清醒了过来。
她轻颤着伸出指尖,触碰上半斤眼角的泪。而后,苦笑道:“没想到最后为我而哭的人会是你,半斤,谢谢。”
半斤反握住她冰冷手,颤声问道:“娘娘,您说什么傻话!我这就去找张太医过来,您一定会没事儿的,一定会的。”
安笙看着她笑,似乎根本不在乎生死:“半斤,我死了不好吗?那所有人就都圆满了,你可以回到浣邺,皇上可以毫无顾忌的疼宠清妍和他们的孩子。”
“不,不是的。”半斤哭着摇头:“娘娘若死了,皇上会伤心,半斤也会伤心的。”
安笙苦笑着,缓缓合起双眼,君修冥从不缺爱他的女人,一直以来,不过是她一厢情愿。
冰冷寒风中,安笙再次昏厥过去,等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莞宁宫了。
张太医坐在她身侧,一脸凝重。
安笙一眼便知,定是师父,吃力的撑起身体,靠坐在床头,温笑开口:“你来了。”
白偌贤淡漠点头,却愁眉深锁:“嗯。”
安笙与他相伴数十年,她极少在他脸上看到如此阴霾的神色。那只能证明,她的身体很棘手。
她随意瞟了眼窗外,夜深薄凉,淡声询问:“我睡了多久?”
白偌贤淡漠的回答,指尖再次压在她手腕内侧:“你昏睡了一天一夜,现在是深夜子时。”
安笙嘲弄的扬了唇角,低声呢喃道:“没想到一觉睡了一天一夜,皇贵妃的册封礼都已经结束了吧,原本还打算凑个热闹,粘粘喜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