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准备妥当,几个人走出屋外,就看见小古推门走了进来,“爸妈,我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孩子,不是说还要在外面玩一个月的吗?杨教授率先担扰地看向周伯扬,却见周伯扬一脸淡定的模样,提起来的心落下去一点点。
“嗯,有急事!”小古高兴地扬了扬手中的画卷,再看向旁边那两个陌生人,“爸,你们这是准备去哪?”
“所里有点事,我跟客户出去一趟。”古教授随口一答,反正小古不太喜欢古董,只喜欢现代陶艺,对考古方面没多大兴趣。果然,小古礼貌的跟那两个陌生人点头道声再见,便走进屋里。
被客气的当作两个陌生人的周伯扬和阿海,心里那个酸,酸味浓得古教授夫妻俩很不厚道的在心里偷笑。
杨教授送他们到门口,便折回屋里,走到二楼小古的房间,看小古将背包搁在床头,背对着她坐在电脑前面,正在处理照片。一种失而复得、石头落地的喜悦,接连而至呛得她眼眶泛红,感谢上天,儿子真的没有被带走。
她不敢想像如果小古离开他们,她和老伴两个人该有多孤独,而且她坚信小古就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不然怎么那么多人家不去遇见,偏偏遇见她。
那时候他发着高烧,偶尔清醒过来脆生生地开口说想喝水,杨教授的心揪得生疼,她麻木地度过那么多年,想到自已未出生的孩子,想到自已再也无法拥有做一名亲生母亲的权力,想得心力交瘁。
若不是老古头一直不离不弃在家里照顾她,她都觉得自已活不下去了。结果小古来了,像是带给她生存希望的小天使。
她倒杯温开水小心翼翼地喂给他喝,他咕噜噜喝完还很礼貌地道谢,一点都不认生。她忍不住告诉他:“你可以叫我杨阿姨……”或者杨妈妈!
“谢谢杨阿姨!”
小古笑得天真活泼毫无防备,他说:“我哥哥的名字里也有一个yang,你们认识吗?”
认识,认识,怎么不认识?
跟你一起来的那个被你称做‘黑皮哥哥’的少年都说了,你叫周伯卿,你还有一个哥哥叫周伯扬。他拜托我们说如果他没能醒过来,就让你安心在这等着你父母或者你哥哥来接你回家。
想到当初小古烧得迷迷糊糊,自已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地照顾他,心里早就将他当做是自已的小孩。如今看着健康长大又这么优秀的儿子,杨教授备感欣慰和自豪!
“妈,你站在门口干嘛?”小古拿着打印好的照片站起来,回头就看见母亲站在门口,一脸神游天外。
“哦,妈是想问你渴不渴,要不要切点冰西瓜给你吃?你看你全身是汗。”杨教授嫌弃地拍拍走到她身边的小古,额头都是汗,这是跑着回家的啊!
“去洗个澡,一会儿妈切好西瓜给你端上来!”
“不急,妈,你看这是我跟姜夏姐的合照,好看吧!”小古将手中自已和姜夏姐的合照拿给母亲,脸上透着即将初恋坠入爱河甜得跟蜜一样的光彩,一副开心报备家长请求同意的小青年模样。
“还有这个,”小古将画卷摊开,“这是姜夏姐送我的生日礼物!”
额~杨教授看着照片里偏着头笑得无比灿烂的儿子,再看看站在面前手拿画卷笑得无比傻气的儿子,小古这是喜欢上姜夏啦?
“我去做两个相框,把它们裱起来。”
心累!杨教授看着小古跑上楼梯欢快的背影,内心纠结,复杂得无言以对。
儿子你不知道,姜夏我是很喜欢她没错,可是我们可能娶不起呀,不要说什么顶级豪门,她们家可是顶级豪门中的佼佼者,恐怕加上你母亲留给你的那一份财物,也是不够的……
古教授亲自开车,他老同学叶军开的疗养院离这不过五六公里,不远。
刚到门口,就见叶军已经等在那里了,他对老同学电话里提到的病人家属很是好奇。想到那个已经住院十四年,无数次在生死线上挣扎,最后凭着坚定的意志力顽强地活到现在的病患,又佩服又感动!
如果病人今天见到家属,病情好转的话,那将是一个奇迹,对此他充满期待。
古教授将车在停车场停好,一行人走近叶军,古教授开口打招呼:“老叶!”
“老古,这就是你说的病患家属!”叶军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两个年轻人,尤其是周伯扬,一身气度非同凡响,还从未见过有哪个年轻人可以跟他相比拟的。
“您好,叶院长!我叫周伯扬,这位是何涛的弟弟,何海。”周伯扬上前跟叶院长握手。
叶军也是客客气气地回握,“周先生客气了,叫我老叶就行。”
明明病患是后面那位大块头的亲人,何海却是很恭敬地站在周伯扬身后,这说明什么?
“走吧,我带你们过去!”叶军再一次推了推眼镜,在前面带路。
疗养院的病人要么年纪很大,要么就是病的很重,何涛属于后者。当年何涛身上连张身份证明都没有,叶军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才救下他,只因为当初看他受那么严重的枪伤还拼命护住一个发着高烧的小孩,叶军认为他不可能是坏人,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险境,最终情感战胜理智将他带进疗养院。
毕竟当初他开疗养院的目的并不是只为了赚钱,而是希望有机会帮助些孤寡老人回馈社会。
大家消过毒穿上隔离服才走进这间重症监护病房,何涛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颧骨突出,全身瘦得只剩皮包骨。这个哪是当年被小古称之为“黑皮哥哥”的少年,完全像变了个模样,如果不是那五官跟何海实在太像,谁会想到这两人竟然是相似度高达99%的双胞胎兄弟。
何海忍不住走过去,哑着嗓子,握住哥哥瘦得像鸡爪似的一只手,“哥哥,我是阿海,我来了!”
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何涛的眼皮子抖了一下,心电图也跟着剧烈地跳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