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顾墨玧住进郡守府后,赵德瑞就下令无关人等不得擅自靠近南苑,否则后果自负。
府上的下人得令后不由好奇住进南苑的客人的身份——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让赵德瑞下此严令,不让无关人等接近,那也得需要有人伺候的,即便住的是天子,那也得吃饭穿衣不是?
就在众人寄希望于被安排去伺候贵客起居的“幸运儿”能为其解惑时,赵德瑞却告诉他们“幸运儿”并不存在——南苑的客人不需要任何人伺候。
众人震惊,心想那贵客该不会真是皇帝他老人家吧?
好奇归好奇,也没人傻到去送死的边缘试探,尤其是后来得知,住在南苑的贵客虽不是皇上,但却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安国侯顾墨玧!
虽然他们也想亲眼“瞻仰”一下那位大燕战神的尊容,可南苑从里到外,从日常用度到人身安全都不经由郡守府,别说顾墨玧本人了,他们连南苑大门都靠近不了。
南苑的护卫都换成了顾墨玧的人——身强力壮的护卫手握佩刀,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身上的煞气严丝合缝地形成了铜墙铁壁,根本无机可乘。
于是在顾墨玧入住南苑的第一天起,就没人再打一窥顾侯爷俊颜的主意了。
除了偶尔被传唤的赵德瑞,也没人愿意接近南苑,生怕被无时无刻都在散发冷气的顾侯爷误伤了——隔得那么远都经常能感受到在炎夏侵袭郡守府的寒流,若是到了寒流中心,岂还有命在?
所以即便找顾墨玧帮忙是方平出的主意,可他却没想过要跟随赵德瑞去南苑的,毕竟他只是个寄人篱下的谋士而已。
赵德瑞从书房到南苑都在做心理建设,见过顾墨玧后也也不卖关子,一口气都没歇就把所有事情都跟顾墨玧说了,包括命案与他冒着生命危险来南苑的事。
音落,屋里寂静得可怕,只能听见赵德瑞有些急促的喘气声——他刚刚担心顾墨玧会打断自己,于是连气儿都没喘嫡说了一大串,说到最后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也不知道顾墨玧会不会嫌弃他。
好一会儿都没有人说话,屋里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
赵德瑞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冲动行为,可若不这样,他也没信心能在顾墨玧那双深邃的墨眸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啊!
思及此,赵德瑞颤颤巍巍地抬手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汗,心情在这漫长的沉默中变得复杂起来——他活了四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自认为练就了一颗泰山崩于前也能淡然自若的心,可每当他面对顾墨玧时却还是会忍不住颤抖,着实惭愧!
有些人天生就是如此,即便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仅是存在的本身就足以令人畏惧。
终于,顾墨玧在赵德瑞窒息之前开口了:
“你说你把昨日参与诗会的人都请到衙门了?”
赵德瑞松了口气,随后连连点头,“是,全都请来例行问话了!”
闻此,他沉思了片刻,再度开口:
“尸体在哪?”
赵德瑞怔了一下,顾侯爷这是,答应帮忙了?
他拼命按捺住内心的狂喜,可声音还是控制不住地发抖——那是兴奋的:
“还在客栈房里,下官让人把客栈封了,仵作已经在去的路上了。”
他原以为自己需要跪地痛哭流涕地求劝一番,没想到顾墨玧竟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虽说有些难以置信,但只要顾墨玧肯帮忙,他的敏儿就还有希望!
然而顾墨玧却玧冷冷道:
“不需要,让他不要乱碰。”
欣喜若狂的赵德瑞仿佛被人从头浇了一桶冷水,“啊?一下愣在了原地。
顾墨玧不让仵作碰清灵的尸体?那怎么得知清灵的死因?
赵德瑞鬼使神差地想起之前顾墨玧隐晦跟自己讨要请帖是打算去诗会的,诗会上一定有他想见的人!
男子的话顾墨玧想见直接去找便是了,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女子的话。。。。。。昨日诗会上就赵敏儿和清灵两个女子,他十分清楚顾墨玧不可能看上赵敏儿,莫非是清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