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六日,清晨。
香兰国,京城。
一辆奢华的马车自城中帝长卿府出发后,便径直朝着皇宫的方向前行。
马车内,有名身着一袭靛蓝宫装朝服的中年男子,但见他面容冷峻、五官精致,身上珠环翠绕,举手投足间矜贵十足。
此人便是当今皇上君天赐的胞兄——帝长卿君天宝。
然而,此时的君天宝却眉宇微拧,面露愁容之色,他掀开马车的帷裳,朝正在驾驶马车的车夫焦急地催促道:“小周,再快点!”
车夫得令后,当即挥舞着马鞭,将马车驾驶得飞快。
贴身伺候君天宝的小厮宝生劝慰道:“帝长卿殿下,大公子既然能向紫云县的县令出示那代表自己身份的玉佩,想必他定然还是在紫云县内,而且与那位花安颜大夫有所关联,找到他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然而,君天宝却并没有因为宝生的安慰感到宽心。他悠悠叹了口气,说道:“清寒那孩子自小锦衣玉食,流落民间的这一年里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怎么能不叫人担心呢?”
话落,他便又再次催促着车夫将马车驾驶得更快一些。
两刻钟后。
香兰国皇宫,甘泉宫。
君后刚洗漱更衣完毕,正准备用早膳,便听到宫人匆忙来报:“启禀君后,帝长卿求见。”
东方羽侧头看了看殿外那才刚大亮没多久的天,心中狐疑不已,说:“宣!”
“奴,遵旨。”
就在东方羽暗自琢磨着君天宝一大早入宫,究竟所为何事的时候,君天宝已经在宫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他寝宫。
东方羽看着脸色焦急的君天宝,一脸疑惑地问道:“大舅哥如此匆忙而来,可是发生了何事?”
君天宝入了甘泉宫之后也没有半点生分,他拉着东方羽的手,两人同坐到榻上后,方才开口道:“妹夫啊,太女殿下她可有传回关于清寒的消息了?还有,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将清寒带回来?”
一听原来是为了萧清寒的事,东方羽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大舅哥,太女她此番乃是奉旨南下钦远县巡查赈灾情况,是有皇命在身,算算时间,她恐怕也才刚到那钦远县没多久。估计还得等局势稳定下来,才能抽空过去紫云县找清寒。她总不能……不能擅离职守,对吧?”
见君天宝一副黯然神伤模样,东方羽赶忙安慰道:“大舅哥,清寒那孩子打小就聪明,他能躲起来不让任何人找到他,说明他心里有自己的盘算,你越是逼得紧,恐怕他越是会躲得远远的。”
听到这话,君天宝顿时犹如霜打的茄子般——发蔫了。他不禁垂泪道:“那清寒他……他该不会是一辈子都不打算回来,不想要我这个父君了吧?”
“舅父,表哥他吉人自有天相,是不会有事的。”君子瑶也出言劝慰了一句。
君天宝看了一眼侄女,点了点头,慨叹道:“但愿如此吧……”
见君天宝心情不佳,君子瑶赶忙岔开话题,问:“舅父,我皇兄在您府上该不会玩疯了吧?都三天了,居然还不想回宫!他是不是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皇兄?”听到君子瑶的话,君天宝一脸茫然地看着她,缓声说道:“可是……你大哥并没有来帝长卿府啊,是什么时候的事,本宫怎不知?”
随着君天宝的话落,整座大殿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当中。
只见那原本挂在东方羽脸上的得体笑容,瞬间变得僵硬无比。他震惊无比地看着君天宝,颤抖着声音问道:“无涯他……没……没在帝长卿府?”
君天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说:“没有呢,妹夫。”紧接着,他疑惑道:“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无涯他该不会是去了哪个手帕交或好友的府上游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