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话也不像是有要紧关联,“那为何长得如此相像?”
女子笑笑,“于你眼中之相,与我何干?”
杨暮客听不懂,也不追问,“渔阳城隍说,那王宫里住的老修士是个男子。”
女子继续泡茶,手中动作轻便灵巧,“那是西岐国的老国主,被我练成了尸傀。”
“所以被至今真人斩了半截身子的是尸傀?”
“尸傀亦算作我门下弟子。说他是我净宗修士也没错。”
杨暮客细细打量着女子与玉香不同之处,“所以大君是净宗修士。”
女子点点头,“本君净宗无心学派,法号虚莲。”
“至今真人知道么?”
“当然。”
杨暮客曾知晓这西岐国的净宗修士叫洱罗真人,但这女子又叫虚莲。遂开口问,“那洱罗真人又是何人?”
“是本君的师弟,她逃了,将本君困于此地。”
杨暮客听着女子笃定的回答,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这净宗修士一逃一困。又与他所知晓有了出入,西岐国的事情简简单单却又成了雾里看花。这净宗与天道宗的斗法,到底是哪个跟哪个在斗?老龙说那锦旬来此是为了出阳神的至今,锦旬说他是为了来看看身为上清观星一脉的自己。至今道士说他与一个净宗修士斗法,如今却是两个净宗修士。那洱罗又为何要逃?如何逃得?逃去哪里?这些个高人,当真各个都只讲好话,又不知哪一面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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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似乎看出来小道士心中所想,“本君神思寄托尸傀之内,至今道人说斩伤我,确实没错。这一剑他必须要斩,旧国神不死,则新国神不生。”
至今说话她竟然在场?杨暮客搔了搔发髻,事情捋顺了便不再提,问了这女子怕也不答。他索性直接去问这大君的来意,重启了个话头,“你我毫无关系,为何你说要与我说明。你说一直见着我,但不想问我。贫道这一路之事你全在眼里不成?”
虚莲掩面而笑,“这方天地我便是王,如何不在眼内?”
“王?”
“若说人道之王,本君自然不是。这天下之道又非独有人道,西岐国立国之前本君便寻了此地准备潜修。此方天下之运道,十之八九归于本君采取。”
小道士只觉得这女子十分猖狂,瞪大眼珠道,“这阴司,门阀都归你管了不成?”
那女子却又摇摇头,“话于你知,你也似懂非懂。那便不如不知。你且要知晓这里本君想知之事,无所不知。本君离地仙不过一步之遥。但等候时机许久。我不与你争,非是不争。这句,你可懂得?”
这话绕得有些迷糊,但小道士还是下意识地点点头。
那女子轻笑一声,“罢了。我是谁,是何身份。你知晓了便好。我来寻你,为得就是结缘。这缘分本该是他人的,你那师傅也该有许多年寿命,也被你夺了。本是求他们之事,自然落在你的头上。”
杨暮客听了此话正襟危坐,不敢多言语。这位是真的大能,所以立起耳朵认真听讲。
虚莲看见小道士的态度轻轻一笑,点头继续道,“你这一路,从懵懂到张狂,继而又晓得了体面。本该是好的,但修行时日尚短,错事太多。本君言说这些,就是告知你需愈加谨慎。仙界天庭知你,你上清门也非寰宇无敌,多少人等着你落进坑里丢些石头。你那师傅授而不教,你本是妖邪,又遇着两个妖邪作伴。它们告知你体面,亦是私以为体面。那至今真人如今成了,他本该点明你,但他不言,便由我来说。”
这话有些从小楼那也听过,杨暮客自然知晓。他明白这是那大君要交代事情了,坐正了身子,恭敬地问,“前辈有何需求,请与晚辈说明……”
虚莲笑得开怀,“一报还一报罢了……”
说话间,那房间流光四溢,展开成了舞台。那女修士站在台上,手持一节筚篥。轻轻吹响一段迷离哀歌。小道士站在包间里俯视着舞台。
仿佛有云雾拉扯,星光洒在波浪之上。
不知何时,小道士已经在台下仰望。
遥遥似有仙人轻叹,“吾修持净宗之学,六千寒暑有余。知而不得其解,三千年困顿。造西岐国以观人道,守得沙海茫茫,不知何处故乡。见其兴旺,见其癫狂。本君曾以为弃之方净,如今知其错,却悔之晚矣。净宗与道宗离心离德,世间可助我修行之法已少。
本君久候归元,寻一道助我脱离藩篱之法。如今此愿落于你头上。
你且记得,本君分神投入凡俗,受罹难,体生之苦,遂本神不亡。本君之神沉眠于此,你需竭力唤醒本君。天庭不许本君主神起身,无庙堂祭祀,无香火供养。本君唯有分神自醒,当本神同醒。
所以你要绕过天庭之法,绕过天道宗政法教之监察,点化本君。
若你忘了此事,那本君灵兽那翻江之龙定会起尸闹个声响,天官问责,你脱不得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