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门前,站着一位身穿靛色渐变深衣的老者,头发斑白,脸上沟壑纵横,宛如岁月的雕刻品,手中拄着一根粗壮的拐杖,但露出的手掌却如同怪物般狰狞恐怖,骨节粗大,皮肤粗糙,五根修长的利爪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老者转身看向身后的人群,面容古怪地笑着,眼神在众人的四肢躯干上游移,仿佛在审视着一件件精致的人偶玩具。
“不是说在演习吗?这声音听起来可不太像啊,怎么还有爆炸声呢?”一名身材壮硕的玩家挤在最前面,好奇地观望着,但视野受限,无法看清外面的情况。
“你来晚了,没看到刚才的BOSS攻城,被六十级以上的NPC给打飞了,现在也就是出不去,要不然咱也去射他一箭,说不定还能蹭点经验呢。”另一名身材矮小的玩家站在壮硕玩家的腋窝下,利用对方的身形遮挡四周拥挤的人群,心中念念不忘刚才见过的银甲“BOSS”。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来,震荡着破碎的大门来回摇晃,过了良久,门前的老者转身确认并无敌情后,这才慢吞吞地推开大门,向外走去。
“喂!老爷子!需要帮忙吗?!”一名身穿重甲的玩家奋力推开众人,挤到最前面喊道,“我们是飞熊军家族的!不收你钱!给你钱也行!就是BOSS掉的装备能不能优先卖给我们?”
听到有玩家想借此机会得到BOSS掉落的高级装备,其他玩家也纷纷叫喊起来,竞相出价。
“我也买!我多给五十枚银币!”
“五十枚银币也出来丢人现眼,我多给十锭金元宝!”
没有理会这些玩家的竞拍呐喊声,老者走出城门后,轻轻一挥衣袖,大门瞬间关闭并合拢,在裂缝处,一股黑色的粘稠液体蔓延而出,宛如胶水般黏住了分裂的城门,液体宛如血液般流动,使得南城门缓缓透露出一阵阵类似心脏跳动的声音,令人心悸。
在残缺的百鬼送葬队中,乌衣使依旧保持着站立的姿态。用尽全身力气鼓动真气,试图恢复伤口,然而,他的双腿已经被炸弹爆炸时迸发的高温烤成了焦炭,此刻不敢动弹分毫,生怕双脚断裂,再也无法复原。
“谢登科,你也有今天啊。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老者虽然面容苍老,但移动速度却极快,宛如缩地成寸般来到了送葬队伍的残骸旁,手中的拐杖只是一件摆设。
“杜庖谬,你个老东西过来干什么!”看到同样身穿靛色深衣的乌衣使同伴,站在马车上的谢登科眼中没有丝毫惊喜,反而充满了惊恐与愤怒,“燕王答应过我的!助他收拢气运,坐拥九鼎成为天子,便封我为侯!你这个玩尸体的过来干什么?!”
“小嬿韬的计划太过缥缈,你的计划也没有成功,最后,还不是得靠我。”杜庖谬站在地上,虽然仰视着对方,但眼神中充满了贪婪与野心,“不就是乘龙飞升嘛,我们可以自己做一条龙出来!”
“那个小家伙,应该是一条没有成年的小龙吧。”杜庖谬转头看向远处阳雨几人离开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容,“龙血灌注在一名先天境界的龙身之中,应该能够勉强算作一条蛟龙了吧。”
“两条腿都被烤成焦炭了,不要就不要了,到时候,我给你换一对鹰爪。”杜庖谬阴森地笑着,转身走到送葬队伍的最前面,捡起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凝视着这颗头颅,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现在,请嬿韬姬告诉我,他们接下来的目的地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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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北方大学,上午九点左右。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表面上看起来一片的温馨与和谐。
“我要吃纸皮烧麦!我要吃纸皮馅饼!我要吃——”
“吃你二姨夫的七舅姥爷吧!”
寝室里,宫鸣龙刚刚退出游戏,头盔还挂在头上,迫不及待地躺在床铺上翻滚着,大声叫喊着自己想要吃的早餐食物。
聒噪的声音像是一只不停歇的知了,让一旁的叶桥感到心烦意乱,忍无可忍,抓起枕头就狠狠地砸了过去,指着宫鸣龙臭骂了一顿。
“这个点儿早市都下市了,够呛能够买到。”阳雨则将头盔收好,转身望向阳台外,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和昨晚阴沉沉的天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抱起自己的被褥,打算拿到阳台去晒一晒。
叶桥见状,也连忙从床铺上跳了下来,抱着自己的蚕丝被跟了上去,“老大等等我,我也给被子晒一晒。”
“我也要晒!”宫鸣龙见两人都去晒被子了,连忙摘下头盔,将自己的毛毯也扔了出去,然而他的毛毯却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叶桥的头顶,连忙端正了态度,一脸假模假样地说道,“辛苦两位哥哥了,小弟体弱多病、四肢不勤,没有力气,麻烦兄长帮忙晒一下被子。”
“我这有一套祖传的按摩手法,专门针对你这种人,来来来,让我给你试一试。”叶桥咬牙切齿地说道,将被子一股脑地全都甩给了阳雨,转身直接冲上了宫鸣龙的床铺。
“杀人啦!救命啊!残害美少年啦!”听着身后传来的打闹声,阳雨无奈地摇了摇头,抱着三个人的被子走到阳台上,熟练地旋转把手降下晾衣架,然后将几人的被褥用夹子夹好,最后转动把手又将衣架升了上去。
“出去吃吧,有啥吃啥,今天天气这么好,别浪费了。”阳雨看了一眼正在被叶桥“蹂躏”的宫鸣龙,就像一条被抓住的泥鳅一样蹦跶着却挣脱不开,阳雨咧了咧嘴,没有去管他们,先一步进入卫生间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