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伯救下师父的时候,师父才四岁,一直抚养师父到二十岁。
所以师伯对于师父来说,名义上是师姐,但却更像是母亲一般。
换作是自己的话,碰到这样的事,想必也会讨厌,让师伯亡故的“罪魁祸首”——神威侯和苏婉。
甚至连带着对苏黯也不感冒。
不过谢蕴又思及。
堂堂神威武侯,大晋昭武殿天策上将,第一武官,大晋南境的无冕之王,从始至终就只有过师伯一个女子,在师伯死后没有纳妾没有续弦。
足以看出神威侯对师伯的痴情。
而苏婉那时尚在襁褓中,什么都不懂。
所以谢蕴如果不带入自己,而是站在一个不偏不倚的旁观者角度,她又觉得谁都没错,只能说世事弄人。
“自那以后,为师便对白玉京失望至极,所以这几年来,为师一直待在京城,没有回去过白玉京。”
裴玄曦入驻大晋钦天监,招收门徒,自立门户。
干扰世俗王朝更替,这本有违白玉京门规,但她已入九境,白玉京奈何她不得。
因为师伯的死,师父既不想回到白玉京,也不想和神威侯府有来往,这几年来一直孤家寡人的待在钦天监。
师父不待见神威侯和苏婉,但谢蕴觉得师父对苏黯应该是没太大成见的。
毕竟上次得知苏黯失踪后,师父第一时间就去找人了。
谢蕴这般想道。
就在这时,眼尖的谢蕴发现,一辆奢华的马车,位于距钦天监几条街道以外的距离,正在朝这边行驶而来。
“师父,苏黯来了,您要下去见见他吗?”
谢蕴道。
苏黯是师伯的亲儿子,那就是师父的师侄,是她的小师弟了,这次亲自登门,师父您真的不去见见吗?
裴玄曦闭眸不语,清灵绝艳的脸庞上一片淡漠。
谢蕴明白了师尊大人的意思,她老人家还是放不下心中对苏家的成见。
“那徒儿就下去准备招待他了。”
说罢,谢蕴便站起身离开栏杆,准备下楼。
正当她即将走出八卦台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淡漠的嘱咐。
“性子收敛点。”
“知道啦,师父。”
……
神威侯府的马车在钦天监的大门处停下。
钦天监的大门颇为气派,门口没有寻常大户人家门口摆放的石狮子。
而是一道玉石铸成的拱门,结构倒有像是某个道观,拱门上摆放着一个匾额,其上是笔力苍劲的几个漆金大字——钦天监。
看着眼前熟悉的大门和不远处巍峨的高楼。
苏黯心中浮现出了些许感慨。
门口站着个唇红齿白的小道童,见到苏黯下马车以后,小道童赶忙上前接引。
钦天监算不上朝廷的司职部门,也没有什么具体的职务。
只是晋皇为了招揽裴玄曦临时设置的机构,不受晋皇在内的任何人管辖,其间一切事务尽由裴玄曦说了算。
钦天监内没有朝廷任命的官员,除了杂役以外,都是裴玄曦招收的一些弟子,裴玄曦会传授他们占衍之术和其它术道本领。
门口这小道童便是裴玄曦在京城挑选的弟子。
裴玄曦对弟子的要求很高,她很少招收亲传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