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江离从供销社走出来,眉宇微皱,她要的东西供销社压根没有,倒是有卖风扇的,但那她也用不上。
于是她打算去废品站看看,找了个人问路,终于找到废品站,看废品站的老头是个六十多岁的瘸腿老头,看上去精神有些萎靡,但这样一个老头却有一双凌厉的眼睛,再加上那一身煞气,这怕是个退伍老兵。
对方上下扫她一眼,随后让她交了两分钱便放她进去了,废品站里面还挺大,都一堆一堆的规整好的了,废铁废铜没用的电线头子都扔在一处,另外缺胳膊断腿的家具扔一起,还有不少废报纸书籍之类的。
江离一扫就看到那一堆破烂家具里不少都是好料的,可她眼光叼的,别说是破烂了的,就是没坏,那样式料子也不一定能入得了她的眼,能进她收藏里的哪个又不是绝品?
绕过前面这些,她直奔最后面的废铁区,这可真是废得不能再废了,被砸得稀烂的留声机,锈迹斑斑的单车骨架车轱辘,东西是有,但都是废得不能再废了的,难怪能被扔到废品站来,这年代但凡能用得上的怕是都不会留在这里。
但这些也难不倒她,扒拉了些零碎东西,正准备出去结账,就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往那三条腿的破桌子隔层里。
先不说那人那般鬼鬼祟祟一看就有猫腻,就是这么个人,他怎么就对这里面的东西这么熟悉,又怎么知道这东西有隔层的?他塞进去的东西又是什么?
江离快速闪身躲到一边,不让人察觉到她的气息,直到人走了有一会儿了她才出来,拿了自己要的东西这才走到老头面前,结账的时候老头看了看她挑的这一堆破铜烂铁,简直一言难尽。
“小姑娘看着眼生?”
“嗯,我是孟家村新来的知青。”
“难怪,小姑娘这是想修了这些用?”这事不是没有过,这些年下乡的知青总有不信邪的,可有能耐能修好的可少之又少,不然早被人都弄走了。
“嗯,我下乡前是京都一钢的,手艺还是有的,就想试试看能不能掏点能用的回去做点东西。”
“好好好,我们这就缺你这种有想法的年轻人。”
“老伯,刚刚过去的那人也是废品站的?”
原本是在闲聊中顺口探一下口风,没想到对方这么一问老头拧眉,见对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也提了起来:“不是,小姑娘有话不如直说。”
江离见他神色,是真不知道,身上也没杀气,看来不是一伙的,于是也不卖关子,干脆将自己刚刚看到的给说了一下情况。
老爷子眼神变得狠厉,身上气息就是一厉,那是尸山血海杀出来,按照江离说的方向他找到了夹层里的东西。
“姑娘,还得麻烦你跟我一起走一趟。”
江离能理解,也是亲身体验到了这年头特务是遍地都是,老头对她起了防备才是正常。
老头为了不打草惊蛇,这里肯定是不能关门的,毕竟还要等那个接头的人呢,他不动声色的到旁边一屋喊了自己孙子来帮忙看着,嘱咐了句什么这才带着江离离开。
她跟着人一起去了趟公安,所幸公安离这里并不远,大概十来分钟就到了地方,江离进了公安后这一待就是几个小时。
一直到黄昏时,出警的人才陆续回来,江离也没闲着,在警局也一点没影响她的心态,旁边被留下的女公安就看着她捣鼓了一下午,将那些破烂拆成一堆堆的零件,然后有将那零碎搓成一坨她看不明白的东西,就这对方玩了一下午,且对方极为认真,她都不敢过多打扰,女公安也只是看资料之余不时打量江离一下。
人抓住了审问了,确定江离是无意间乱入,与敌特没有任何关系,再有江离的档案也都被调查清楚了,包括那个已经跟她脱离了关系的不名誉父亲,左右查了个遍,也没查出什么不对的,于是半夜江离被允许离开了。
“同志,我送你回去吧,一个姑娘不安全。”来人是个二十五六的青年,长相是时下流行的那种俊,看着就很正派的样子。
大抵是看着确实挺晚了,再加上这事,也怕走漏了什么风声,会找她寻仇,主动提出要送她离开,又怕给她带来麻烦,还贴心的又喊了个女同志。
江离没拒绝,她还拿着东西呢,总比她走路回去强吧,不过心里却感慨这公安人还挺好的勒。
可见这年头官差是真的副责任,明明也都是跟着一起加班加点,完了还得照顾到方方面面,就连人证事后的安全都得照顾到,这可都是牺牲了自己的休息时间的,是真的将单位当成家了,敬业得一批。
上了对方的挎斗摩托车副驾,与那女公安挤着坐,她的东西用一个包裹包着捆在摩托车后面。
正要启动,就看到对面从黑暗中走来了两个人,不是孟支书和孟沉又是谁?
孟沉远远看到她就扑了过来,就在江离以为对方要抱住自己的时候,对方急刹住了,只拉了她的衣袖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没事就好。”压根没看到旁边从摩托上下来的公安同志。
只孟支书见到公安立即上前交涉,见到孟支书,两公安立即向他敬礼了个礼,听几人交谈江离才知道孟支书居然是退休老局长,难怪之前一听她是借住孟家村孟支书家的时候,对方表情就有些奇怪了,怕是那时候就对她的话信了三分吧。
等到支书了解跟人寒暄一番了解情况,双方交涉了一番后,江离才从对方话里听了个大概,对方能过来也是因为这边公安打电话到村办了解江离的档案。
正好那边孟家也发现江离不见了,天黑了也没回来,开始是孟沉着急,还特意去知青所问了,到处都没找到人,心里又着急又不敢乱说,就怕坏了江离的名声,只能先回家让家里几个堂兄伯父帮着找人。
一家子正找着,就听到村里广播找孟支书,等到孟支书去接了个电话后就让人别找了,只喊了孟沉跟大晚上的一起上了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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