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的瞬间,上官燕瞧着千成立于自己的床前,刚好将最后一枚金针抽离她身子。脑子浑浊了一下,良久才反应过来,“大师伯,少主呢?”
千成握着金针的手,稍稍抖了一下,艰难的扯了一下唇,“在她自己的房里,挺好的,没事。”
“大师伯你眼睛怎么红了?”上官燕勉力坐起身子,浑身上下如同剥皮拆骨了一番,使不上一点气力,微微喘着气,她盯着千成泛红的眼眶,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被风迷了眼睛。”千成佯装无事,收了金针银针,“对了,你伤得不轻,还好底子够坚实。你体内的天阴之气已经被我排出体外,但还需你自行调息才能加快伤势的愈合。亏得你与这蔷薇剑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地步,否则那天晚上,我们谁都逃不了。”
上官燕颔首,“爹临死前说过,蔷薇剑乃是有灵性的剑,不可轻易喂食主人的血,否则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地步,容易着火入魔。若然心术不正,极易被心魔所制。所以爹爹从小就教我,身正剑正的道理,燕儿不敢有忘。”
千成轻叹一声,“你爹是个武痴,到了你,竟也是这副样子。去看看应无求吧,为了你的酒,还剩下半条命。”
“什么意思?”上官燕不解。
“他受了三刀六洞,如今跪在针板上还有一口气撑着。楼止有令,没有跪够三天三夜,不许起来。”千成轻叹,“他怕是撑不了多久。”
上官燕眉睫微挑,“为何要受如此大刑?”蓦地,她好似明白了什么,“是少主出事了吗?”
音落,上官燕快速掀开被子,然则身体重伤未愈,眼前陡然一阵眩晕。勉强抚着床柱,她这才重新坐了下去,“发生什么事?”
“先……别管那么多,应无求好歹也是应无败的儿子,算起来也算忠良之后。你去一趟刑狱,看在千寻的面子上,他们估计会放人。”千成只字不提孩子的事情。
上官燕是谁,那性子一点就爆,岂能按捺得住。
“大师伯,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少主呢?少主是不是出事了?还是……小小主?”上官燕有些慌了神。
“孩子生了,你先去……去刑狱救人吧!”千成不想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出了门。
上官燕云里雾里,压根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可是孩子生了,那就是说,少主在坐月子。
既然是坐月子,那自然是不能轻易见到。
思及此处,上官燕小心的穿好衣服,顾自调息了一会,才敢扶着墙走出门去。
上官燕进了刑狱的时候,却见刑狱的大堂内,应无求浑身是血的跪着。身上三个刀洞,鲜血染红了衣衫,此刻虽然已经止住了血,但是因为没有包扎,所以身子稍动就会淌出血来,看上去随时都会血尽而亡。
略带摇晃的站在应无求跟前,上官燕的眼神在触及他的刀洞时,稍稍缩了一下,“还是先疗伤吧!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你不必劝我,就算跪死在这里,我也心甘情愿。”应无求垂着眉睫。呆讽冬扛。
他是知道每逢十五楼止毒发,可是他特意选择中秋之前,想着跟上官燕过一个团圆节说一下心思,而又能避开楼止的毒发之日。
可惜他打错了主意,楼止的毒,提前发作。
“到底发生什么事?少主不是生了吗?为何你们一个个都表情沉重?”上官燕有些焦灼,她刚刚醒来,压根不知道锦衣卫大批出动找寻孩子的事情。
蓦地,上官燕一怔,“是因为生的女儿?不是儿子,所以姑爷生气了?”
应无求陡然抬头,“孩子……被修缘抢走,然后……”
还不待应无求说完,上官燕已经疯似的冲出门去。
孩子被抢走,少主肯定会急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