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真有些纠结,如果照陈堪说的去做,那就意味着县衙去年的截留的物资将会在短时间内挥霍一空。
一家出两百人,那就是四百人,一人十文钱,每天的支出就是四贯钱,都快相当于他一个月的俸禄了。
而这么大的工程量,没个一年半载的根本就完不成。
就按一年来算,那就是将近一千五百贯钱,这么大一笔钱,他光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况且,他还不知道他会在这里当多久的官,万一这个窟窿补不上怎么办?
“大人,此事干系重大,能否让下官与县衙的同僚们商议一下?”
法不责众的用处
苏真不是陈堪,他身后没有什么大人物,他本身也不过只是一个七品的县令,一个月拿着低廉的俸禄。
一千多贯钱,很可能是他这一辈子都挣不到的巨款。
况且,县衙终归不是他一个人的县衙,所以对于他的意见,陈堪选择尊重。
得到陈堪的首肯之后,苏真带着一群县衙属官暂时离开了公堂。
这样的场景在中原之地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哪有审案审到一半连续退场两次的县令?
尤其是太祖爷登基之后,针对官员制定了一系列严苛的条律,要是放在中原,苏真早就被撸了几次了。
但是在云南,所有人眼中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神色。
难怪老朱家几个藩王来都斗不过
沐晟,就凭他对这些官员的容忍程度,这些官员便没有背叛他的可能。
苏真一个小小的举动,让陈堪的心里逐渐沉了下来,他对沐晟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陈堪也很难说清楚这究竟算好事还是坏事。
历史已经证明,沐家对朝廷是忠心耿耿的,国家有难时,沐家没有丝毫犹豫的选择死节。
但站在朝廷的角度,大明的国土上有这么一个朝廷无法控制的诸侯,当真是好事吗?
甩了甩头,陈堪还是决定回去将今天看到的事情如实禀报,至于其他的,他也管不了。
苏真这一去就是半个时辰。
再次出现时,他的脸上已经带着一些决绝之色。
陈堪淡淡的问道:“商量好了?”
阿扎兄妹和马宝儿同时看向苏真,眼中隐隐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忧。
苏真有些遗憾的点头道:“我个人是希望修建这条水渠的,这毕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多了条水渠,通海也就变成了鱼米之乡,但……县衙府库里的物资,本官也无权动用。”
闻言,麦纳和马宝儿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后又释然。
他们能够理解苏真的难处,只是难免有些失望,看来这条水渠还要继续争下去啊。
陈堪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在心里给苏真下了一个不堪大用的评语。
一千多惯钱就将一个县令给难住了,这可能吗?
说到底,只是不愿担责而已。
摇了摇头,陈堪淡淡的说道:“那便继续审案吧!”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