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自杀。
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姬淡虽说不能重现白蓉自杀时的场景,但调出了当初警方定案的资料。资料显示说,白蓉是跳楼身亡,并且留下了一封遗书。
说是遗书,其实就是一句话:我终于解脱了。
芸芸众生之中,白蓉活得更像是一只蝼蚁,活得毫无存在感,死了也没多少人惦念,甚至连最亲的亲人都没有太过悲伤。
遗体当晚就火化了,紧跟着第二天下葬,下葬的时候除了白蓉父母和她弟弟外,唯一一个到葬礼现场的是白蓉的一位同学。两人也没说有多深的交情,就是白蓉曾经跟她借过钱,她那天找到白蓉家纯粹就是为了要钱的,不想间接地参加了白蓉的葬礼。
“白蓉都没了,钱不钱的就无所谓了,她爸妈肯定不能帮着还。”
从姬淡那出来,程斩和司野照着姬淡给的线索找到了白蓉的那位同学。在一个大卖场上班,恰好不算太忙,就插空聊了两句。
“借的倒是不多,但当时我急用钱,又联系不上白蓉。”女同学解释了句。
提到白蓉父母的时候,女同学撇撇嘴,眼里十分的不屑,“那家人啊,就只会吸白蓉的血,把她当成赚钱的工具,哪当成是自己的孩子啊?她爸妈眼里就只有一个儿子,那天在山里,白蓉那个弟弟竟然还问他爸妈,我姐没了,我以后花钱怎么办?”
白蓉死后甚至没进墓园,白家父母嫌墓园贵,离着祖坟又千里迢的,所以干脆就在郊区山上找了块地埋了。
据女同学说,白家父母当时还问她,像是这种自杀的,我们能跟哪个部门要点赔偿金?警方能管这件事吗?
女同学愤愤说,“就没见过这样的父母,太气人了,想想白蓉也是挺可怜的,摊上这样的家庭谁都得崩溃,死了也真是解脱了。”
……
夕阳西下时,周记门口就排起了长队,这家卤煮的生意挺好。门店不大,门脸陈旧,里面摆了三张油腻腻的桌子,大家来买卤煮更多的是打包带走。
老板娘嗓门不小,招呼起客人来风风火火,老板主要做卤煮,技术活。
程斩和司野没凑那热闹,在卤煮店对面的咖啡店点了咖啡,隔着一条街观察那家卤煮店。
“如果白蓉是自杀,那她跟着林染干什么?”司野提出质疑,“而且跟林染一样都是跳楼,有点奇怪。”
姬淡搜集的资料挺全面的,甚至连警方都没调查的资料。像是林染与白蓉在咖啡厅的见面,如果只是看监控摄像头的画面,这段其实是被忽略的。
程斩点了黑咖啡。
咖啡端上来的时候香气浓郁的,店里的小姐姐趁机多瞅了他俩几眼,折回去跟收银的窃窃私语,“他俩好帅啊。”
司野也点了杯黑咖啡,是见程斩平时总喝黑咖啡,今天就想试试。他其实没有喝黑咖啡的习惯,太苦,他喝咖啡更喜欢拿铁之类。
抛出疑问,司野喝了口咖啡,苦得五官都跟着变形,要的还是超浓缩……
“或许,都跟借贷有关,听白蓉同学的意思,白蓉挺缺钱,更别提她还得供着弟弟的花销。”
程斩分析的同时,拿过奶脂瓶,为司野面前的咖啡杯里加了一些,又夹了块方糖放了进去。
司野眼瞅着咖啡变了色,成了他平时爱喝的口感。拿了勺子搅动了两下,尝了尝,嗯,好喝多了。
程斩的这番话不无道理,司野想到在姬淡那看到的画面,林染的确是作为宽慰者的角色与白蓉见面的。
司野思索片刻,“但警方搜查的名单里好像没有白蓉。”
姬淡神通广大,翻出了借贷人朝外借贷的名单,其中是有林染,但没白蓉这个名字。正因如此,在林染跳楼一案上没出现白蓉的相关。
“先探探卤煮店老板的口风。”程斩说。
目前能想到的就是借贷这条线,但又没有明显的证据支撑,所以程斩和司野打算迂回,先把跟白蓉有关的人摸底了再说。
这个季节,气候正好。
在户外喝着咖啡,也是不冷不热的。
司野问程斩,“姬淡是人吗?”
程斩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想了想说,“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司野眼里有不解,“不会是跟我的性质差不多吧?”
程斩闻言,饶有兴致,“你什么性质?半人半妖?”
司野不想接这个话题,一接,自己肯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