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进入异地了,泰瑟尔、端瓦齐和卜巴罕召回威卡鹰也是安全起见。威卡鹰和巨魔象一样,都令外族垂涎已久。
威尼大部也有术法武器,三人都担心会有人用术法热武器攻击威卡鹰。他们有责任把陪同自己出来的威卡鹰安全地带回去。
巨魔象的号角声声响起,走在最前列的第三部落先行过桥,之后是第四和第五部落。三个部落,三头巨魔象,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
穆仲夏回头,这一幕再次震撼了他,令他的眼眶不由自主的发热。
“怎么了?”
时刻关注着拿笯情况的泰瑟尔发现穆仲夏的眼圈红了,立刻问。正好奇地东张西望的阿蒙达也急忙看了过来。
穆仲夏笑着抹了下眼角,指着身后说:“我被感动了,被你们帝玛塔人,被那些战马,被那一辆辆的牛车感动了。”
泰瑟尔的眼神有一个明显的放松。手臂移向象背上的座位靠背,嘴里发出高高低低,似拟声,又似某种暗语,抓着他手臂的威卡鹰双翅微微一扇,就稳稳地落在了上面。
腾出手的泰瑟尔搂紧穆仲夏。他的心窝一阵酥软,嘴笨的他也说不出多么感性的话。能问穆仲夏喜不喜欢他,已是他能说出的最大程度的甜言蜜语。
刚刚,他真的以为拿笯是在伤感,是在怀念故乡(伊甸),才会红了眼眶。却原来,他的拿笯是在感动,为亚罕,为帝玛塔,为他们,感动。
这样,很好。
打头的就是泰瑟尔座下的巨魔象。
巨魔象的长鼻甩了甩,义无反顾地踏上石桥,毫不害怕没有围栏的石桥两侧就是万丈的深渊。
穆仲夏再一次端详这座有着古老岁月痕迹的石桥。
远看,这座桥犹如一座倾倒的山峰;近看,却更像是一座山峰牢牢地契在连接两个世界的深谷中——一个是文明发展的世界,一个是保留原始传统的世界;
一个,充满了文明的奇幻;一个,充斥着古老的朴素魅力。
泰瑟尔把穆仲夏和阿蒙达都抱在了怀里,避免这两个左右张望,不老实的人掉下去。
古安跟在了阿必沃的身侧。阿必沃一手牵着自己的马缰,一手牵着伊莫的马缰。没有一个第一次踏上这座石桥的人能泰然处之。
古安为这座石桥下的深渊而恐惧,又不知为何,想要流泪。而作为男子汉的阿蒙达,与他的伙伴们一样,只有征服石桥的雄心与即将进入新领地的激昂。
巨魔象仿佛春游般,不紧不慢地走在石桥上,不时甩甩鼻子。椅背上的威卡鹰似乎嫌弃巨魔象的速度太慢。
它展开翅膀,双足发力,鹰身向着前方滑行而去,仿佛在说:“嘿,笨象!你的速度也太慢了,看我的!”
穆仲夏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惹来父子两人眼神的询问。
他没有解释,再次感慨:“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在自然面前,我们人类真是渺小。”
这话泰瑟尔表示赞成。不过帝玛塔人永远都不会屈服于艰苦的自然,他们会一代代与自然抗争。
巨魔象走过了石桥,穆仲夏又一次忍不住回头。
或许,万年前这里都是山峰。有一天大地运动,山峰倾倒,地面裂开,世界有了亚罕,有了伊甸,有了威尼大部,有了这座横跨深渊的巨桥……
沉默地用自己的背脊托举着一代代的帝玛塔人,平安穿过深渊。
穆仲夏从未发现自己如此感性。他抬手揉了揉阿蒙达的脑袋,声音有些哑:“阿蒙达,你回头看。”
阿蒙达在阿父怀里努力回头。
“我们刚刚走过的这一座石桥,像不像一位阿父。用他坚实的脊背一天天、一年年、一代代地护送自己的孩子平安往返亚罕与外面的世界。
如果没有它,帝玛塔人只能穿过女巫森林抵达外界。
可女巫森林不适合战马、魔兽出入,更不适合运送货物。可以说,如果没有这座石桥,帝玛塔人的生活会更加的闭塞,会更容易被外面的世界封锁。
石桥不能带给亚罕如伊甸那样富足的生活,但它给了亚罕希望。”
阿蒙达的脑袋迟迟没有转过来,就是泰瑟尔,都扭头往身后看。拿笯的这番话令他也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触。
好半天,阿蒙达扭回头,严肃的小脸上是认真。
“穆阿父,我会记住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