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柳芸禾仓鼠一样,暗中将买来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塞进荷包,塞不进去的,便分成小份重新打包。
可随着东西的减少,慕春迟早会发现的,柳芸禾在思考怎么告诉她,才不至于惊世骇俗。
而且,被王公子磋磨没有发生,与慕春的香艳情事更是没有发生,那么她的预知到底是不是真的她不敢确定。
但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告诉慕春的好。
张慕春最近闲来无事,自己编了两个大大的背篓,没多久就要秋收了,虽然两亩地不多,可总要准备些趁手的农具。
她的小家底子薄,所以这山上的野果子,杏子,水梨,大枣,山鸡,野兔,但凡她能看到的东西,都要往家捡一捡,指不定哪样就能入了大小姐的眼。
偶尔,张慕春还会带着她去钓鱼,张家村下游处有一条七八米宽的河流,近来雨水充足水位都涨了不少。
柳芸禾看见到腰间的河水,顿时手脚有些冰凉没了力气,眼里带着轻微的恐惧。
“你怎么了?”张慕春伸手掐住她一侧的胳膊。
“没事,可能走累了。”柳芸禾蔫蔫的坐在一旁的石头上。
“那就坐在那里等着吧,这两天村里有不少人都来钓鱼,今天我们也能钓个大的。”张慕春注意力都在渔网上。
一个时辰后,天色又阴沉沉的卷上来,张慕春拎着水桶,拉着柳芸禾快步回家,还好走的及时,不然又要被哗啦啦的大雨浇成落汤鸡。
“这两天的雨水是真多,墙角都要长蘑菇了。”张暮春放下渔网,听着瓦片上叮叮咚咚的声音道。
柳芸禾进了屋子后,依旧神游天外。
一场大雨,将八月的炎热消散,家里还有一块村头捡的豆腐,这会与这新鲜钓上来的鱼,刚好一锅炖了。
将鱼骨肉分离,鱼肉切成厚厚的小片,这样吃的时候更有口感。小铁锅烧油,放入准备好的葱姜,鱼骨,加开水煮至奶白。
水开后加入简单的调料,再放入切好的鱼肉片,豆腐块,便慢慢小火煮着,没一会整个厨房都飘着鱼汤的香味。
趁着熬鱼汤的功夫,再砂锅里也蒸了两小碗的白米饭。
“吃饭了,再晚就要点灯了。”张慕春朝着柳芸禾的房间喊道。
“嗯,来了。”柳芸禾收了荷包出了屋子。
“好香!”闻到外面鱼汤飘出的香味,柳芸禾动了动鼻子。
“刚刚钓上来的自然鲜美。”张慕春盛着米饭。
“嗯,好吃。”柳芸禾夹了一口肥美的鱼肉,鲜香浓郁的味道,让她暂时忘了烦心事。
屋门开着,外面墙角成簇的小野花,被雨水打的摇摇晃晃,空气中都是潮湿的味道。
自打上次做了爆发山洪的噩梦到现在,也整整六七天了,这个口要怎么开?
饭后两人烧水泡脚的时候,柳芸禾深吸了口气,看着张慕春缓缓开口道:“慕春,若是……秋收之前……发了洪水将庄稼甚至是房子都冲没了怎么办?”
朦胧的小油灯下,那张精致漂亮的小脸上,神情认真语气郑重。
“怎么会,这段时间是雨季,下几天雨很正常,往年还有连下半个月的时候。”张慕春虽然嘴上说的轻松,可看柳芸禾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模样,心也跟着忽悠沉了一下。
“可是我梦到了,好大的洪水,从后面的山上滚下来带着泥土,所到之处片甲不留,庄稼,树木都会被波及。”柳芸禾紧紧的盯着张慕春的眼睛,语气越说越急,生怕她一点不相信。
“我说的是真的,我对一些事情预感非常强,比如你胸口有一颗红色的小痣!”说着她还抬手指了指位置。
“你偷看我洗澡了?”张慕春捂着胸口说道。
“啪嗒!”大小姐抬手给了她一记粉拳。
“谁偷看你洗澡?是你偷看我洗澡。”柳芸禾忽然想起她当登徒子那件事,又联想到梦里那香艳欢好的场景,白皙的皮肤粉红一片,呼吸都有些异样。
张慕春以为她被气到了连忙告饶道:“是我看了,是我看了。”
柳芸禾眼见话题要偏了,赶忙说道:“老话说的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人命关天的事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的等着吗?”
“那你有没有梦到山洪爆发是什么时候?”张慕春有些半信半疑,这种怪力乱神之说,虽然超出常理,但若说完全忽视也是做不到。
隔壁村子就有一个神婆,附近的人家但凡有个添丁进口,头疼脑热,都会过去让阿婆算一算。
所以,柳芸禾说这个事情固然很大,张慕春也不觉得是她疯了。
“我只记得是庄稼又青又黄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