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炙热蝉鸣肆意,连风都吹不走那股独属于夏日的燥热。
病房里戚砚越握着陆晏的手,头颅垂下,仍在平复心中的恐慌。
率先打破平静的是陆晏:“叔叔说你这两天都没好好吃饭。”
“……没胃口。”
陆晏的昏迷是没来由的,医生解释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说指标没问题,家属不用担心。戚砚越没办法听医生的话不去担心,他甚至有一种错觉——认为陆晏根本不在这儿,躺在那的只是一具躯壳。
陆晏叹气,“不好好吃饭怎么养伤?嗯?”
戚砚越没有说话,他握住陆晏的手腕,指腹在腕骨出小心摩擦,抬眼注视陆晏,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陆晏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长睫轻颤了颤,僵硬的转移话题:“叔叔说你一会儿还有个检查要做。”
戚砚越除了一开始送到医院那会昏迷着做了几个检查,醒了之后就立刻守着陆晏哪都不去,其他人也没法压着去看医生,就只能一直拖着,不过看医生的意思也没什么大事,看了当然是最好,不看也不影响。
戚砚越是不想去的,他现在一刻也不想离开陆晏。
陆晏见状突然说:“戚先生,我们要相信医生,只要治疗就比不治强,现在医疗这么发达,一定可以治好的。”
“啊?”戚砚越面露疑惑,“我只是骨……”折。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晏的唇给堵住了,陆晏的唇有点凉意,只是浅浅触碰,却足以令人心神迷乱,戚砚越喉结滚动,身体瞬间僵硬。
陆晏稍稍退开,两人呼吸交缠,他哄诱般地说:“我会一直陪着阿越。”
……阿、阿越?
戚砚越差点被甜晕了,他仅有的理智猜测估计是他爸那边乱说了什么话,让陆晏误以为他的病情很严重。
“我没……”
“不可以任性。”陆晏皱眉,眼底满是不赞同。
——晏晏该不是以为他得绝症了吧?
戚砚越把嘴边的解释吞了回去,乖乖点头,现在他说什么都会被晏晏被当成心灰意冷不愿治疗,还是去医生那拿报告用事实说话吧。
他当然是有私心的,比如稍稍享受一下陆晏的偏爱。
陆晏恢复的非常好,除了失忆外,身体几乎没有问题了,他主动提出推戚砚越去做检查。这短短一路,戚砚越如置天堂,然而美妙体验在他看见另一个身影后戛然而止。
“陆晏?”清隽忧郁的青年坐在轮椅上,半长的头发显得有些凌乱,他面色苍白,额间密密麻麻们的细汗,似乎是处在极致痛苦中的隐忍,而这种忍耐将他身上的易碎感放大了无数倍,他远远望着陆晏,连眼神都有些涣散了,像只狼狈的小狗。
如果可以的话,蒲笙并不想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陆晏面前,他可以装成无害可怜的样子博取陆晏的同情和偏爱,但又不想在真正痛苦的时候在陆晏面前暴露他的狼狈。
“先生,您是在叫我吗?”
清澈雅致的声线似乎让蒲笙因为腿伤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然而陆晏的下一句话却令他陷入混乱。
陆晏:“抱歉,先生,我们认识吗?”
……什么?
蒲笙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他以为是自己的意识混乱听错了,可这时候腿上的传来的痛苦却猛然加重,他习惯性的咬住下唇,将喉咙里的声音吞回去。
戚砚越在心里对比一下自己和蒲笙的谁更惨,最终得出一个令人伤心的结论——比惨,是他输了。
他偏头看向陆晏,清晰的从后者眼中看出几分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