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韶躺在乐枝怀里大口喝着美酒,趁自己还没有再次睡过去,他可要多喝点,也不知道这次能够清醒多久,最好别被乐枝发现了……
思索间,符韶便看到乐枝的脸色极差,那颗独眼猩红如鲜血,看着都快涌出来了,脸上、身上的黑雾飘动的样子也有些狰狞,在他仅剩不多的躯体上成块滋生,如爪牙一般蚕食着他的血肉,就好像是乐枝不能完全掌控它们一般。
符韶盯着乐枝看了几秒,又凑近他用力嗅了嗅,最后蹙眉道:“你这是被谁给打了?伤这么重……居然还能活着回来。”大妖五感敏锐,不靠修为也能发现一些不同之处,方才小狐狸便嗅到了一丝血腥味,那味道很淡很淡,不用想也知道是特地掩盖过的。
“没事。”乐枝说话时的喉结上下滚动,藏不住他内心的焦急,“没事……我会帮你要到解药的。”
符韶挑了挑眉:“被天道打的?你们终于撕破脸了?”
原本小狐狸还以为这是大魔头干的,毕竟他是见过现在的乐枝的,乐枝也是迫不及待地想杀了他,不过碍于自己现在“失踪”了,又不敢真弄死他。
而假天道……符韶想不出来假天道有什么不杀乐枝的理由。这只魔估计在把他抓来此处时就与假天道分道扬镳了,按照假天道的性子,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就杀了乐枝,也不知道是它不屑于此,还是乐枝尚有利用价值。
况且这处空间都是假天道弄出来的,总不能乐枝死了,它还没办法找过来吧……
坏心眼的小狐狸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又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朝乐枝眨了眨眼睛,可他手上的动作却与这副关心他的神情截然相反。
“痛不痛?”
修长的手指覆在乐枝的胸膛上,又默默移向了那块紫红色的疤痕,小狐狸故意挑了处看起来是最新也是最重的伤口,一边问着乐枝一边用力将那块皮肤拧了下去。
之前踹他扇他都打不痛他,现在可算被他逮到机会了!
乐枝没看出来符韶的坏心思,只觉得是他对天道一事还有所顾虑,又不想他担心,便强忍着没有表现出痛苦的神色,闷哼了一声道:“不……我没事。”
那道伤口原本就像丑陋的蜈蚣扎进了乐枝的身体里,这会儿被小狐狸再一拧,变得更加扭曲狰狞,周围的皮肤肿胀不堪,更有几缕黑雾从中飘出,其的血痂都被他拧裂开来了,鲜血顺着那大到可怕的裂口流下,一直将那雪白的手指都染成了猩红色。
“啧……没事?你这伤分明都没好呢,把我手都弄脏了。”符韶边说边拿乐枝的衣物当作抹布,擦去了自己手指上的鲜血,完后又用力甩在了那处伤口上,眉目见满满都是嫌弃。
随后,也不等乐枝解释,装模做样关心他的小狐狸便抬手掐住他的脸继续说道:“光是我看到的这处伤就重成这样了,你别整只魔都是快被它打死了,最后拼了老命才逃回来,我可是知道天道的脾气的,他的手下,不管是忠心的还是不忠的,都没一个好下场。”
“要我说,你当初就不该听信它的花言巧语,被小、咳咳……被魔尊关押总比做一个不知道究竟为何物的东西的狗要好吧?”
“不好。”乐枝捏了捏他的狐耳,回答的异常坚定,“我需要能对抗他的力量,不管代价是什么。”
“而且我只做你的狗。”
一根筋的家伙,说的还那么道貌岸然的。符韶一边在心里碎碎念,一边将双手凑到了乐枝的脖颈边:“呸!哪有狗这么对主人的?这锁链就应该拴在你的脖子上。”
说完,符韶还真就抬起手,环住乐枝的脖子,将那多余的锁链一圈一圈绕在了上边。乐枝见状也没有责怪符韶,反而扬起了嘴角,搂着他的细腰将他又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又亲吻着他的额头说道:“你若是喜欢这样的,等一切结束后,我便一直戴在脖子上,给你牵着玩。”
嘶……怎么又来一个,想当狗给他玩的人有点多,他一只手都牵不过来了。
“还要等一切结束……现在连让我恢复修为的办法都没有,而你又是重伤在身,怎么就能肯定你能打得赢那天道呢?”酝酿了半天,小狐狸终于将话锋扯到了他的目的上:“天道可不是个一般的‘坏人’,它真正的目的是毁了而不是得到这整个世界,如果最后成功的是它而不是我们,又哪来你说的‘一切结束后’?”
“不如现在你就带它过来见我,说不定就——”
“不行!”
小狐狸的忽悠还没开始,就被乐枝厉声打断:“绝对不行。”
“呼……小韶,你放心,这里是个特别的地方,天道进不来也毁不掉这里。”
“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关乎到你安危的绝对不行,那个天道,我刚接触到它时,它便在想着要如何针对你,特别是从前阵子开始,变本加厉,而且我感觉……它似乎有些怕你。”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你交给它的。”
乐枝眼神坚毅,腰上的那只魔爪也搂得死死的,对于符韶的这项建议,他绝不会松口。
符韶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对于这件事,乐枝没那么好说话。真天道告诉他恢复修为的办法是刺激一下,可他现在唯一能接触到假天道的途径又被乐枝给堵住了,只剩十几天的时间……他必须要冲破这道桎梏。
不过,乐枝刚刚的话中还有个他在意的点。
“怕我?怎么个怕法……”
符韶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话还未来得及说完,他便闭上了眼睛,安详地在乐枝怀里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