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母听到儿子这样说,气得砸了陶碗道:“放屁,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给人家做妾哪里就好了,姜家没有别的女人了,偏偏送出嫡长女?”
她忽然想到姜云熙的女儿祝英台,要是她当年不跑,自己的亲侄女怎么也不会送给别人做妾。如今庶女之女是祝家庄的大小姐,自己的亲侄女竟要嫁与他人为妾。
哥哥怎么这样糊涂,姜家的嫡长女送去当妾,以后姜家的女儿怎么再抬起头嫁人。
梁母只觉灰心,常听父亲说姜氏一族从太原迁徙至江州,家族绵延百年,怎的这代长女就要做他人妾。难道因为自己当年丑事影响了家族名声,越想越愧疚,不觉叹起气来。
梁山伯见母亲这般,也不再问下去。只说这样的婚事也是难得。
梁母眼圈稍红问道:“那姜家小姐长得如何?”
梁山伯回想一下,盯着母亲道:“那姜家小姐自然是娴美端庄,母亲说道长相,儿子回想一下眼睛和鼻子竟和母亲有七分相似。”
梁母不敢再问,自己离家时,小侄女才3个月。现在已过及笄之年,再看铜镜中的自己两鬓斑白。想到当年自己是如何欺负庶妹,将来自己侄女也会受那做妾的苦楚,又不免为侄女将来心烦起来。
她只觉头晕心苦哪里还有心吃饭,跟儿子只说胃疼,便吹了灯,自顾自睡觉去了。
羽家庄内。
“啪”的一声,一个六盏烛台被姜夫人打翻。
姜夫人拉着女儿姜楚楚乔要往外走,口内嚷着:“你当我余家死绝了么?我带楚乔回娘家也有饭吃。用不着在这卖儿卖女的活,你爱送哪个女儿去将军府,我女儿你休想。”
楚乔哭得委委屈屈,她本不愿意做妾,但席间见马文诚真人,有些动摇。父亲又一路上分析利弊,她本已想通了。回来母亲知道女儿做妾,又哭又闹,吓得她也不敢说什么只随着母亲抹眼泪。
姜正礼两位妾侍吓得连跟前都不敢靠近。
姜夫人本是本地余财主家二小姐,正头夫妻二人因为嫡女吵架,底下人哪个也不敢插嘴。
姜正礼看夫人闹得不成体统,让身边人先送小姐回房好好生劝慰。又请自己妾侍何氏上来掺夫人一把。
哪知那何氏刚上前,便被姜夫人‘啪’的甩了一个耳光,何氏捂着脸不敢缩在一旁不敢说话。
姜夫人见何氏哭了,自己也泣不成声。
手指着何氏悲悲切切道:“何氏的今日,便是我女的明日。你只知门第的高低,却不想女儿的死活。今日何氏挨打不敢垂泪。明日我家楚乔被那正妻打了怎敢言语。姜正礼我只见你铁石心肠,不见你有半分父亲慈爱。”
天井中本还纷乱,余氏几句话说罢,几乎鸦雀无声,只听得何氏呜咽,还有姜夫人声音颤抖犹在。
姜正礼见夫人如此拼命,咬着牙关保持冷静,忍住怒火好声道:“夫人,请听我一言可否。”
撒完气的姜夫人只觉脚软,犹如面团捏的,头一阵眩晕,马上就要立不住身子有些东倒西歪。
身边的仆妇见主母要晕倒,连忙上前扶住姜夫人,拍胸口捋后背。夫人这才又哭出声来。接着任由两个仆妇往正厅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