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柳氏敲门后,一位面容憨厚,体型稍胖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一看到秦柳氏他们,瞬即笑容满面,语气热情地招呼道,“快进快进,爹和娘这几天才常常念叨着你们啥时候会来县上。”
“这可不盼着了。”
待留意到秦石肩上背的箩筐,他朝秦柳氏小声无奈道,“人来了就可以了,怎么又让妹夫背东西来。”
秦柳氏回他话,“大哥,孩子他爹前些天和他们小旗的人上山猎了头野猪回来,这次到县上来就带了些过来给你们尝尝。”
“那也可以留着给孩子们打打牙祭呀,都是长身体的时候”,柳家大哥提醒自家妹子。
他的话点到为止,侧身上前接过秦石的箩筐,笑着问候,“妹夫近日又上山了?军营里一切可好?”
“一切均好”,秦石言简意赅,有些笨拙地挠挠头。他每次面对健谈的大舅哥,不自觉总有会有一丝拘谨。
听罢,柳大明便知自己妹子一家无甚大事。
他和蔼地朝三个孩子招手,“大舅前天刚从郡城回来,可是带了不少好吃的回来,快跟上我嘞。”
秦朝阳立马凑上去,咧着一口大白牙,“椒盐饼?白酥烧饼?糖榧?”
“你好好猜猜?”柳大明逗他道。
秦晚霞提起襦裙下摆快步跟上,眼神明亮地看着柳大明,“大舅,我猜是藏粢,表兄长们可稀罕藏粢了。”
“我看是你最喜欢藏粢”,柳大明打趣秦晚霞。
她稍有些羞赧,小声辩解,“藏粢团那糯米薄皮包裹满满的红豆馅,口感软糯香甜,表兄长他们也是喜欢的。”
秦朝阳不以为然,作怪地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大丈夫无饼不吃。”
“噗嗤”,秦晚霞没忍住一笑,“你就净胡说。”
谈笑间,柳大明注意到秦朝宁没跟上,他便转身往回走了几步。片刻间,只见他虽身负箩筐,却轻松弯下腰,动作利落地把秦朝宁抱起。
秦朝宁原本在他们身后缓慢走着,这下被他大舅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
“平日里最贪吃的幺儿今日怎地如此耐得住性子?”柳大明温和地问他。
秦朝宁顿了顿,圆溜溜的双眸看着他大舅的脸,思考着该怎么回话。
秦柳氏帮他解释道,“他前些日子摔伤了,病了几天,等身子恢复些后,性子就乖巧了不少,不怎么闹腾了。”
闻言,柳大舅一手抱着秦朝宁,另一手扶着他的小脑袋查看了一下他额头的伤疤。
秦朝宁自觉保持安静,任由他动作。同时,他那双肉肉的小手搭在他大舅的肩上扶稳。
“经一事长一智,性子沉稳下来也好。”柳大明安慰自家小妹,“幺儿这是磨难过后必有后福呢。”
“惟愿,一切如大哥所言”,秦柳氏的目光扫过自己的三个子女,眉间轻蹙轻声应道。
她心知,户籍压身,三个孩子的前路注定比寻常百姓坎坷。
被担忧的当事人之一,秦朝宁此刻正化身好奇宝宝四处张望。
这个院子的构造颇为规整,长廊底下铺了青砖,十字甬路通四方,廊柱上均有雕刻着寓意好的蝙蝠,寿字,楹联等。
看得出来,外祖家的经济情况比他们家好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