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郁将灵兽送回御兽堂也并未多待,只是随意的晃了一圈,将所有灵兽都看了一遍,记在脑海里,师兄要他多看看这世间的事物,他便多看看,日后一一变给师兄,如此,师兄就摸他一个人就好了。
想到这里,梁郁心情又好了一些,想起师兄一个人在院子里,便没再在御兽堂停留,回了绛雪峰。
只是他一步刚踏进院子,漫天大雪就像泼下来冷水,将他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心凉,他望着院子里的人,心脏骤紧。
若不是那一抹墨色的长发,梁郁几乎看不到时容与在那里。
满天风雪从九天飘落,只是这么一会儿,便将时容与虚虚盖了一层,他的衣袍本就色淡,被白雪薄薄盖了一层,几乎与满地的松雪融为一体。
他倒在那里,呼吸那样轻,几乎看不清起伏,梁郁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直到在看到雪中那一丝血色,他心底的恐惧几乎遍布全身。
他才出去这么一会儿,师兄便受伤了?还伤成这个模样。绛雪峰平日里没什么人来,怎么会……
他不该出去的,他就应该留在绛雪峰,守在师兄身边。
只是当梁郁扫开时容与身上的雪,在看到地上的人并不是师兄澍清时,猛的松了一口气,所有的恐惧与自责都烟消云散。
他跌坐在雪地里,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好一会儿缓和了,随即又懊恼起来。
他怎么会将时容与看成师兄的?时容与这个伪君子也配和他师兄相较?
一定是这衣袍颜色太过接近,身形也有些相似,师兄时常靠坐在池子边,与方才时容与倒在雪地里的模样相差无几,他才会认错,是他关心则乱了……
梁郁发觉地上的人不是师兄后便起身后退了两步,脸上的厌恶不加掩饰。
时容与怎么倒在这里?还吐了血,难道受了重伤?
他犹豫了一下,冰冷冷的喊:“师尊?”
地上的人没有反应。
梁郁又上前一步,试探着确认时容与的状态:“师尊?”
还是没有反应。
梁郁眼底划过一丝狠厉,手中召出弟子剑,抬步走到了时容与的身侧。
怀瑾仙尊不愧为修仙界第一美人,倒在松软的雪地里犹如落雪堆砌而成的雪娃娃,即便唇上没什么血色,却凭添了一份脆弱,唇角的一丝血色触目惊心,更是又多了一份妖冶。
但梁郁一点儿也不想欣赏雪地里越伤越美的雪娃娃,手中的弟子剑剑尖直指时容与那截纤细的脖颈。
寒光一闪,剑身上倒映出时容与那双浅淡漠然的眼眸。
紧接着,梁郁整个人倒飞了出去,他在雪地里滚了好几圈才停下,鲜血从口中吐出,落在雪地里氤氲开来,染红了衣角,却忍不住抬头去看时容与,眼底闪过不甘与可惜。
就差一点,他就能杀了时容与!
时容与捂着喉咙缓缓站了起来,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渗出,梁郁那一剑虽不曾致命,却仍旧刺伤了他。
他抿了抿唇,走向旁边单膝点地的梁郁,蹲下身来在对方耳边道:“想杀我?”
时容与的喉咙被刺伤,说话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带了点沙哑,却格外好听。
梁郁抿着唇,没有吭声,乌黑浓密的睫毛挡住了他眼中的杀意。
时容与却笑了一声:“既然出手,想必是做好失败的准备了。”
他又站起身,拿过了梁郁脱手落在地上的弟子剑,那剑尖还沾着他的血。
剑光一闪,梁郁心口便挨了一剑,下一秒,弟子剑应声而碎,化作一片一片断在雪地中。
时容与将衣怀里的凤凰石丢到梁郁身上,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