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姚沐儿点头,姚桂芝满意地出了院子。
姚青云在角落里劈柴,姚桂芝前脚刚走,后脚立马溜进灶房,从怀里掏出半张带着热乎气儿的糙面饼,递到姚沐儿面前。
“我特意抢了张最大的。哥你是不知道,姚桂芝眼睛瞪得老大,有这么大。”姚青云用两根指头撑起眼皮,学给他哥看。
姚沐儿被逗笑,抿着嘴角露出两个梨涡来。
“你自己吃吧,哥不饿。”
“少骗人了,你昨晚就没吃多少。”姚青云把饼往他哥手里塞,“姚玉珠去镇上玩,要晚晌才回来,爹待会领着姚宝书出去串门子,下午你就待在柴房里做绣活,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了。”
姚沐儿躲不开,担心两人再拉扯下去,被院子里疯跑的姚宝书瞧见,便接过饼子掰成两半,自己本想留下小的那半,不想被弟弟抢了去。
姚青云小声道:“我刚才吃过了,要这块小的就行。”说完抓着饼子,两三口塞进嘴巴里。
“哥我去劈柴了,你慢慢吃!”旋即一阵风似的,跑出灶房。
听见外头响起劈柴声,姚沐儿垂下脑袋,啃着没什么味道的糙面饼,心里涌起一阵暖意。
姚家村不富裕,村民们大多只吃早晚两顿。
姚沐儿早食只吃了半块糙面饼,荷包绣到一半,肚子便开始饿得咕咕叫,随着日头落下去,手指也冻得有些不听使唤,勉强绣了两张帕子,见时辰差不多了,便理好绣线,准备去灶房生火做晚食。
“兴福家的!”
见院里来了人,姚沐儿缩回脚,打算等人走了再出去。
“他巧嘴婶儿怎么来了?”
“你让我帮你打听的那事儿,有着落了!”
“真的?快,进屋说。”
“不用,几句话的事儿!那户人家是沈家村的,当家的一年前没了,儿子八年前被朝廷征兵走至今没回来,如今家里只剩沈氏一个,日子过得清贫了些,但沈氏是个好的,沐哥儿过去保证不会受委屈。”
姚沐儿听着对话,心中咯噔一声。
是要拉自己去配阴婚吗?
院子里,姚桂芝也是一惊。
“他巧嘴婶儿这话可说不得,拉活人配阴婚可是要掉脑袋的!”
人称“巧嘴媒婆”的孙六娘哎哟一声:“那哪能啊!也怪我没说清楚,那沈家小子虽说没回来,但户籍一直没消,官府的也说人还活着,只是大家不信罢了,毕竟当年跟着一起去的,三年前就已经回了村儿,几个战死的朝廷也都发了抚恤金,就他一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时间一长,大家伙就默认没了。”
“那就好。”姚桂芝放下心来。
只要户籍还在,衙门便不会追究,只是……
“他巧嘴婶儿,聘礼沈家打算出多少?”
孙六娘伸出一个巴掌,“五百文。”
“啥,才五百文?!”
姚桂芝一脸不乐意,这也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