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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澈回到东宫之时,屋外已是华灯初上。
抬步进门,符澈挥手,无声摒退了守在门边的宫女,径直往里殿走去,却是不自觉间放轻了步子……
直到转过巨大的云母屏风,看到里殿的场景,符澈方才安下心来。
只见榻上之人仍在沉睡,揽月正弯腰洗着巾帕。
揽月见到来人,忙停了手中动作,走上前来。
“他今日的状况如何?”
闻言,揽月屈膝行了一礼,分外恭谨地回道:“托殿下的福,许公子今日一切安好。”
“嗯,下去吧。”
听罢,符澈摆了摆手,示意揽月出去。
随后走至床边,将锦被掀到一边去,便露出榻上之人精瘦坚实的上半身来。
符澈倾俯着身子,放轻了力道,把许承钦胸口包扎的白布解开,整个手却是控制不住地微颤着。
待那狰狞可怖的伤口展现在眼前,符澈不由呼吸一窒,眼眶抑无可抑地泛起热来。
伸手从床头的小桌上拿过伤药,拔开瓶塞,符澈颤着手,将药抖落在许承钦的伤口处,替他换药……
刚包扎好伤口,符澈便见眼前之人紧皱着眉,似是颇为不安地轻哼一声。
难道是我弄疼了他?
符澈忙丢了药瓶,握住许承钦的手,正是如此想着,却又瞧见榻上之人睫羽抖了抖,缓缓睁开双眼。
见此,符澈登时大喜过望,笑道:“你可终于醒了!”
“我、我睡了……多久了?”
沉睡初醒,许承钦的头脑仍混沌着,不禁皱眉微摇了摇头,出声言语亦是虚弱得紧。
“你已经昏睡一天一夜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符澈紧握许承钦的手,细心询问着。
“不疼。”
听言,许承钦勉力扯起一抹笑来,再次摇了摇头。
符澈眼见许承钦为了宽慰自己,到了此时还在逞强,口中说着不疼,可一双眸子,却是又湿又红。
符澈不禁又心疼又好笑,手指暗自蜷了蜷,仍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揉了揉许承钦的发顶。
“你啊你,怎么这么傻!明明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还说不疼!”
……
几场凌冽寒风刮过,启寒国便迅速入了冬。
年节那几日,因着朝中放假,符澈便也轻松下来。
每日闲暇之余,便同许承钦一起看书畅谈,倒也乐得自在。
这天,符澈照例喊了许承钦过去。
“你今日准备看什么书?”
符澈进到书房,便瞧见许承钦正站在书架前看着书牌,便走上前去,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