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有!明明是你觉得家里闷,缠着我要出去玩,因为你不能骑马,但是又想骑马,所以我走路牵着小马驹,免得马背上的你颠到了。至于掏鸟窝,那是你突发奇想,想自己孵化一颗画眉鸟蛋,我才帮你从树枝上取下来的。当时树上还有一条树蛇,差点咬到我!”罗柏委屈道。
“还有啊,有一次我们去溪水中摸鱼,我一个不注意栽进水里,你柏叔叔不说来拉我,还在那笑。”我笑道。
“我没笑!”罗柏道,“我当时在搬石头捉螃蟹,没有注意到你。笑的是罗鸢!”
“罗鸢是谁?”小朗问。
我和他讲,他曾有个叫“罗鸢”的表姨,是整个南帝国最美的淑女,笑颜如花,气质如人鱼。
他没有追问表姨去哪了,小朗很敏锐地意识到结局并不圆满。
我又和他讲,我还有个朋友,是品德高尚的主教,他和蔼可亲,博学多识。
他问我:“是谁?”
我告诉他:“东境公爵谢郑。”
“他是谢奕的哥哥吗?”
“是的,他们还有一个妹妹,曾是你母亲的继母,南帝国的皇后,但是难产去世了。”
“北国也有个母亲的继母,”小朗道,“但听说她在修道院里病死了,我父亲曾接济过她。”
“真遗憾。”我道。
“谢奕是什么样的人?”小朗问我。
我曾听闻过谢奕和小朗父亲的“轶事”,想必这应该给小朗和小妹造成过困扰。
我斟酌话语,道:“谢奕是个百花骑士一样的人,他善解人意,热情活泼,像一个小太阳。但我对他的了解,没有对他哥哥的多,想必知道的也不全面吧。”
小朗冷脸道:“我父亲都要把他夸上天了,临死前都念念不忘。”
一说到“父亲”,小朗又悲伤起来,眼眶湿润。
“他肯定也很牵挂你。”我安慰他。
“也许吧。”
“‘有一天,当你从战场归来,人们都会说‘他比父亲强’’,这是特洛伊的特克托尔在他为国捐躯前对妻子和孩子的祝福,”我温柔地抱住小朗,揽住他的头,“你的父亲肯定也这样期望。”
小朗哭了起来。
“好孩子,好孩子。”我紧紧抱住他。
他是我的表外甥,是我的血亲,我的晚辈,我的继承人。
我感觉自己和这个世界有了另一种联接。
过了很久,小朗情绪平复后,脸红道:“罗兰表舅不准把我哭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我笑道:“你哭了吗?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小朗也笑了。
“小朗,”我摸了摸他的头,“你真辛苦,生活在战争的年代,还有千千万万和你一样的孩子,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有很多孩子与父母分离,他们本该过上幸福的童年。”小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