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好一会儿,道:“我们求和吧?”
“还记得我们看到的难民吗?有一个母亲……割血当奶,喂养自己嗷嗷待哺的孩子。你还记得她绝望的眼神和骷髅般的脸颊吗?还有她的孩子……我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无数的人活在苦难当众……我们施粥发面包时,他们抛弃尊严,像野兽一样抢食……战争中,我们仍然衣食无忧,可很多人饿死冻死在路边。”
“如果我们投降,南境的子民,还有东境的会更加生不如死,”罗柏缓缓道,“朱姝一定会把怒火撒在每一个人的头上。我们的城墙会被拆毁,粮仓会被焚烧,财富会被抢劫,子民会为奴为婢。”
柏朗的视角
我那远在海洋另一头的未婚妻染上了重病,危在旦夕,两家的联姻岌岌可危。
我母亲如临大敌,面色苍白,仿佛那是她自己的亲生女儿。我心里有些愤懑,可接下来她就骂道:“没福气的,怎么就要死了呢?这下我还得物色法洛林的另一个女孩。”
我把她的反应告诉给了父亲。
我父亲立刻感到一股恶寒,不满道:“怎么能这样咒一个女孩呢?即使她不是小朗的未婚妻,突然染病也是可怜啊,她有没有同理心?”
我倒是无所谓,我不想娶她,但也希望她快些好起来。但是父亲因为这件事而激动难受,我又后悔自己多言了。
母亲同法洛林的使臣交涉,一面关心埃莉诺小姐的病情,以诚恳的祷告伪饰她冰冷无情的本性,一面旁敲侧击其他适龄的贵女,更有甚者,我估计她还打起了我未婚妻母亲的念头。
一周后,埃莉诺小姐的噩耗传来,她在一个晚上高烧不退,于公主怀中去世了。父亲很是为那个他素未谋面的女孩感到惋惜,他命人在教堂点燃蜡烛,为女孩的灵魂祷告。
我母亲则紧急与使臣召开会议,确保合作的继续进行。他们告诉我,法洛林希望我们立刻支付军饷,还有事先约好的一万枚金币的犒赏,而我母亲承诺,会在剿灭罗兰后立刻履行契约。
我们没钱,北国物产不丰饶,商业也不发达。我们只能靠洗劫沿路的贵族城堡来填补费用。我们几乎要破产了,我们的全部希望就在威斯敏的国库。我们要用里面的珠宝来偿还债务。
母亲命令我们启程。
我拒绝:“父亲根本担不起舟车劳顿。”
“你快十三岁了,不用时时刻刻靠着你父亲。”母亲冷冷道。
“我要留下来照顾父亲,”我嘲讽,“你三十多岁了,不必时时刻刻靠着我们吧?反正你也很少回来,不过又出一次远门,又不是去鬼门关。”
我母亲皱眉。
“你如果遇到危险,我还能来支援你,”我忍住怒气,咬牙,劝道,“而且如果把我父亲一个人丢在这儿,如果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我母亲静静地盯着我:“你不怕母亲我在威斯敏出事吗?你来得及帮我吗?”
神经病吧?
我不耐烦道:“来得及,来得及。”
“你是不是更喜欢柏麝?我是你母亲,你应该和我更亲近。我征战不仅是为我自己,也是为你能够继承皇位。父亲会背叛孩子,但母亲永远不会。”我母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