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此言差矣,一个国大到路,桥,船,城墙……小到咱们用的碗筷,穿的衣裳,哪件都离不开匠人。削铁如泥的刀剑,能贯穿敌人胸膛的长枪,还有发出箭雨的千箭车,拿在手上的盾,穿在身上的盔甲,全是帮着将士们打胜仗的好东西。若没有这些,咱们此时又如何能坐在这里吃酒呢?晚辈更无可能迎娶心上人为妻。”
桌上静了会儿,一群老家伙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想要反驳摆谱,却突然听到了一阵清脆的笑声,众人转头看去,只见苏禾就坐在对面的厢房里,手里捧着一盏白玉茶盏,朝朝着他们这边举杯。
他们之中大多数人是第一次见到苏禾。只见她穿了一袭娇杏色,面如芙蓉,眉眼明媚,眼角眉梢带了几许张扬傲气,玉指转动着茶盏,看他们时乌亮的眸子里盛着笑,却又全是冷意。尤其是跟着长辈来的那些年轻男子,眼珠子都挪不动了。
“小女子好相貌。”有个俊气的少年小声赞道。
“放肆,你何发笑,不成体统。”有位唐家长辈瞪了那少年一眼,不悦地呵斥道。
“不得无礼,这是永骁王妃。”唐父立刻制止道。
众人都变了脸色,互相看了看,赶紧起身行礼。
以前只听闻苏禾容貌惊人,如今一见,才知为何裴琰为何迷成那般。
“不知者不罪,还望王妃不要放在心上。”唐父起身打圆场。
苏禾看着骂溪山族的那人,只见那人一双三眼角,一脸刻薄样儿,于是故意问道:“本妃也是溪山族,可是贱民?”
那人脸色难看,又不敢顶撞苏禾,只好作揖赔罪:“下官知罪。”
苏禾放下茶盏,轻声道:“你们继续。本妃乏了,去园子走走。”
唐宝枝上前来扶她,歉疚地说道:“那几个都是族中老人,平常就这样,谁也看不起。”
“理他们呢。”苏禾还是笑吟吟的,她今日不打人,因为这是唐宝枝的求亲宴。但不代表出了门不打这些臭嘴。
唐家花园不大,苏禾走了会儿,就寻了个地方坐下休息。
她最近其实都没怎么休息好,少女被凌辱的事沉甸甸地压在她心头,她总觉得自己也有责任。若不是她大张旗鼓要找溪山人,这些女孩子就不会受害。
“王爷这是一刻都离不了,又到这里来接王妃了。”容玉笑吟吟地走了过来,见苏禾靠在廊下闭着眼睛,赶紧放轻脚步。
“睡着了?”容玉压低了声音。
“嗯。”秋韵立起手指,示意容玉小声些。
过了一小会儿,裴琰大步来了,见苏禾靠在木柱上,一动不动,立刻过去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她。
“那几个老家伙骂我是贱民,散了席弄死他们。”苏禾长睫动了动,闻到熟悉的气味,立马安心地靠进他怀里,顺嘴告状。
“他们才贱。”裴琰想都没想,直接骂道。贱不死他们,一群不知好歹的老货。若不是唐宝枝,这些老货连看一眼苏禾都不配!
苏禾在他怀窝了会儿,突然眼睛猛地睁开,一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服,激动地说道:“大人,我有法子抓住那些禽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