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这一句话,林秋葵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是明确通知,而不仅仅是口头上的安慰。
因为她知道,她的行为不好理解,那些对不死军团抱有期望的人们将反复揣摩她的用意。
比如他们会调查过往,惊讶地发现她和燕定坤、刘信民私交不错。接着,为了拉拢她,他们会象征性抬高两个老家伙的地位,多多少少放一点儿权力给他们,好让他们游说她交出更多士兵。
有关于人的游戏就是这样玩的。
林秋葵具有天赋,刘信民饱受折磨。
燕定坤下意识想要拒绝,可话到嘴边,想到一天比一天白发厉害的刘信民,到底咽下了。
叮,五楼到了。
走廊尽头的会议室双门紧闭,燕定坤推门看了一圈,报出吕长虹、姜苗、和姜苗得力助手柳折意的名字,代表场内只有这三人。
会议桌边空位很多,祁越随手拉开一张椅子。
没等林秋葵坐下,吕长虹深沉的视线围绕他们上下打量,端着茶杯,先发制人:“所谓杜衡的接班人,我倒没想到,会在这看到一个残疾人。”
沉缓的口吻,锐利的言辞,尤其‘残疾人’这个词,怎么听都不像喊话。仅一句话,她成功地令祁越眯起眼眸,仿佛要用目光杀人。
至于林秋葵……
假如这种事发生在以前,她会怎么做?
她觉得,也许她什么都不会做。
旧世界有旧世界的规则,阶级,一个普通人根本没有和政场大人物比拼气场的必要。
不过时代变了,她也是。
“很失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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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顾自拉祁越安稳地坐下,旋即转头,循声凝视那张糊成一团的脸,语调比对方更轻慢:“如果你是肯定的回答,我也是。”
“接触过吴部长,我还以为你们这些把持国家大事的人都会比较聪明又有能力,看来是我想多了。一个杜衡,一个你,你们一个比一个自大,搞不好这才是国防部的特色。”
她回击了,用最辛辣的讽刺,这可不符合一个刚刚醒来、摸不清局势的年轻女孩的形象。
吕长虹低头用盖轻刮手中冒气的茶杯,“你的父母并不合格,忘了教你做人要敬重长辈。”
林秋葵忽然笑了,眼底囊括冷意。
还是那句话,旧世界有旧世界的规矩。
“现在是新世界了。”她嘴角轻扬,吐字清晰:“新的世界没有辈分,只论实力。我有军团而你没有,我有b级异能者而很遗憾你也没有,我想这就是我坐在这里的理由。”
吕长虹:“除了起码的礼貌,你还缺少谦虚。”
“我只知道迫切请求见面的人是你们。”
“是吗?请求?你这样以为?”
“是你们需要我,而不是我需要你们。要是连这点都弄不清楚,这次见面可以结束了。”
“你是我见过最狂妄的后辈,比起当年的杜衡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猜这是一句褒奖。”
“那要看你怎么评价他的下场。”
“可能我更好奇你的。”
“不如担心你自己。”
两人轮流出招似的快速抛话,快速反讽,前者久经历练不怒自威,后者初生牛犊肆无忌惮。两人间门充满敌意的字句好比化刀,刀刀碰撞烁起滚烫的花火,铿锵的长鸣,将空气划得七零八落。
沙、沙沙,房间门四角出现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