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这人,一经挑衅,十只大象卷裤腿都拦不住。
根本没有找队友商量的意识,连声招呼都不打。他独狼惯了,做事我行我素,自己想走就往里走,管他什么危险什么陷阱,反正捏死那些废物不就得了?
林秋葵也没试图拦他。
待电动门再打开一点,她接手驾驶座,开越野到楼房边停下,抱猫下车。
新晋队友——退役警犬小黄超自觉扒开车门,竖起双耳,快步又无声地走到主人腿边,一副机警可靠的模样。
办公楼内亮着灯,门前台阶铺着陈旧的血迹,东一块西一块,似乎经历过一番惨烈混战。
进了门,满地垃圾碎屑。更令人不适的是,入口处倒吊一具裸着上身的男性尸体。
脸上本该眼睛的部位只剩下两个血窟窿,嘴巴大大张着,舌头却短了一截。前胸被刀刻下歪歪扭扭的七个字‘国家感谢你付出’,后背则是‘政府狗儿子’。
下身穿着警裤。
小黄一见这人便飞奔向前,嗷呜嗷呜叫着,一会儿疯狂转圈,一会儿立起身体,前肢搭到他冰冷、青紫、膨胀的手心上。
人死之后,首先皮肤失去弹性,颜色逐渐暗沉,浓郁的青紫黑色渗至表皮。
接着开始一点点肿胀,好比一块送进烤箱发酵的面包。
鼻腔、双耳、唇部将不断溢出暗沉的死血。
过程大约持续2~7天,也可能更久,不过往往这时尸体就要送到殡仪馆火化下葬。
冬天气温低,推迟到10天左右,不难推测这里遭受过某种突袭。
怪物入侵,内部动乱,万事皆有可能。
总之关押发生纰漏,秩序悄然失衡,以肌肉男为首的犯人们便犹如挣脱牢笼的险恶野兽,倾巢而出。
如今办公楼已被他们占领。
“……快……走。”
一道微弱的女声传来,上方楼梯角靠坐着一个年纪不轻的女性,同样身着警服,嘴唇干裂生疮,满脸错乱的刀痕。
说完这两个字,她的头颅猝然下落。
下秒钟,一根警棍挑起塑料软帘,砰地锤中她的后脑勺。
“没让你说话就别说,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样啊,大妈?”
女警毫无反应。
“这就死了?。”
一双漆黑锃亮的警靴出现在她的身边,蹬着台阶,一步一步走进视野。
正是那个朝祁越喊话的肌肉男。
他的身后一大群流里流气的罪犯,年纪参差不齐,身上或多或少挂着点刺眼的行头。
一顶帽子,一根腰带,一把边角闪银光的身份徽章,罗列着不同的名字与序号。
皆为狱警们的身份象征,沦为杀人犯们用以显摆的战利品。
——出人意料的是没有枪。
他们没有一个人拿到枪支。
林秋葵想,那一定是察觉形势恶劣的警员们,集体销毁枪械,以免危险品落入残暴分子手中,对混乱的社会造成更大危害。
同时意味着,犯人中间极有可能诞生了强大的异能者,拥有类似杨竹园那样,与枪械银弹相关的特殊能力。否则前者不至于主动弃用如此占优势的武器。
“祁越。”警棍节奏性敲打楼梯扶手,肌肉男故作讶异:“哇哦,还有一个看起来很不错新朋友,这是你乖乖夹着尾巴之后,新爸爸奖给你的礼物吗?嗯……还有猫有狗,真可爱,我最喜欢小动物了。尤其给它们剥皮的时候,它们发出的那种惨叫声……”
他不禁闭上眼,脸颊兴奋地颤动着,露出陶醉的神情。
“汪!汪汪汪!”小黄对着他怒吠。
“滚回去,蠢狗。”
祁越自己懒洋洋站着不动,一手握住狗头,强行扭个方向,把它赶回到林秋葵那边。
免得这玩意儿找死,下回企鹅又打断他打架,搞得他一点不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