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虞城以西的纶地,少康正忙着带领手下发展生产,农耕渔猎,修筑城池,广开市集,打通驰道,三年之间,纶地已经颇具规模。再加上少康传授部民酿酒法和细盐法,纶地产着最好的酒和最纯的盐,北到獯粥,南到三苗,来纶地交易的人摩肩接踵,呼气成云,挥汗如雨,好不热闹。而少康为免泄露自己身份,改名“杜康”,纶地人也称他酿的酒为“杜康酒”。
这天,一个身穿熊皮长袍的獯粥人来到纶地,扬言要用五百只羊换杜康的酿酒之法。可纶地人都不晓得这人来历,只当他是夸海口的。不料这人掷出六七个拳头大小的金朋贝,喝道:“去,叫你们的领主杜康来见我!”
众人不敢怠慢,向杜康说明情况,一再叮嘱杜康要小心戒备。獯粥本是北方荒蛮之人,又尚武嗜斗,往往一言不合便拔刀相见。而杜康本不擅格斗兵器,对方又是气势汹汹,自然要小心应对。
可杜康淡然一笑,抱着两陶罐新酿的杜康酒就出了门。
那穿着黑色熊皮长袍的獯粥人看着脸带笑意,身高不过七尺的杜康,不禁冷哼道:“听说你就是那个酿酒天下第一杜康?看着倒像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哈,这虞地难道是没人了么?”
众人都是义愤填膺,看不惯这个獯粥人狂妄自大的模样。
杜康却是没有愠怒之色,将一陶罐酒举到身前,微笑道:“壮士能饮酒么?”
那獯粥人身高九尺,虎背熊腰,看不过一陶罐酒,也不在意,高声道:“真是小家子气!我囚牛儿也是堂堂九尺汉子,喝不得你这一罐酒,莫说是一罐,就是八九罐,我也能给你喝个底朝天!来,让大爷我尝尝!”
说着,那獯粥人囚牛儿一把夺过这陶罐酒,一掌拍碎泥封,仰脖便是猛灌。众人只见他喉结翻滚,听到酒水如泉般进入他的肚皮。一罐喝完,他也不擦嘴,拎起地上另一罐酒,又是仰头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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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囚牛儿只当这是寻常果酒,纵然性烈,也不在乎。可他不知这两罐酒,一罐新酒,一罐陈酒。新酒是粟米酿造,不过一月;陈酒是高粱酿造,窖藏三年。这囚牛儿哪知道这两罐酒的厉害,待两罐酒下肚,方觉天旋地转,人影模糊,仰头一跤,便摔倒在地。
等他酒力醒时,已是黄昏时候,外面飘来烤肉和米粥的香味。
杜康已让人给他准备了半只烤野猪和一小钵粟米粥。囚牛儿也顾不得他人盯着他的目光,风卷残云,便把半只烤野猪肉啖尽,几口喝完那钵粟米粥,他脸上才恢复正常神色。
谁知这囚牛儿刚起身便跪倒在地,朝着杜康道,“杜康大人,今日之事是囚牛儿鲁莽,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少康上前扶住囚牛儿的手,道:“壮士何须如此,快起身!”
囚牛儿道:“我今天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两罐酒竟能醉倒我囚牛儿,真是厉害!我本以为我们獯粥物产丰富,今日到纶地,才知吾辈实在是坐井观天、夜郎自大!不知大人可愿教授我酿酒之法,我囚牛儿愿以部族一千只羊来换!”
杜康淡淡笑道,“壮士,我杜康何德何能,这酿酒之法也是我偶然所得,实乃天授。天授之物,当膏泽斯民。獯粥虽在北域,亦在天地之间。杜康愿将酿酒之法倾囊相授,只羊不取!”
“啊?白送?”
“什么?我华夏酿酒之法要传给这獯粥人?”
“领主,千万三思呀!这帮獯粥人可信不得呀!纵然要传授酿酒之法,也应让他獯粥献些朋贝牛羊呀!”
“领主,这酿酒法可是我纶地的秘密,岂可轻传?”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不愿杜康将酿酒之法轻易传给这个名叫囚牛儿的北方獯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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