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达命令式的语气让洛鄢之将下巴一昂,摆出不合作的态度,“你让我下来我就下来?”
“我让你下来。”祁丰楼按捺怒意,沉声再道。
洛鄢之懒散轻嗤一声,头半歪,一缕墨发垂到肩上,“我偏不下来!”
祁丰楼眯了眯长眸,推着轮椅往树下靠近,一掌挥在树干上,洛鄢之坐在树枝上被突如其来的力道一震,猝不及防猛地掉落下树来,三丈高的距离,对不会武功的洛鄢之来说着实吓人,“啊!”她惊呼一声挥着手扑腾而落……
没有预想中的跌倒在铁硬的土地上,而是落入了一个宽阔厚实在怀抱中,一股淡淡地草药香将她环绕,她睁开双眼,看到头顶一张深邃冷硬的脸,和一双狭长幽黑的眸子。
洛鄢之忘记了反应,呆愣愣地望着那双深眸。
就在她呆愣之际,祁丰楼淡淡地双手一抛,将她扔到地上,丝毫不管她会如何。
洛鄢之被摔到冷冰冰的地上,惊怒而起,跺脚指着他,“喂!你干什么?”
…………
半年前……
祁颜丘在奏章堆成山的御案中抬起疲倦的深眸。
放下手中的奏折和朱批,闭上眼揉了揉紧绷的太阳穴,身后立时上前来一个小太监为他按捏起来,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
他缓缓放松心神半靠在龙榻上,这才发觉一旁的德公公已经捧着绿头牌等候多时了,见他一直批阅奏章也不敢出声打扰,便一直安静候在一侧。
德公公眼皮一撩,见陛下已经放下朱批,便举着手中的绿头牌上前两步,恭声道,“皇上,今儿个可要在哪处歇息?”
后宫中这些妃嫔的姓名牌被按照位分品级一一呈列在案盘上:
淑妃冯婉婉,是唯一生下皇子的妃子,高居四妃;
贤妃杜若兰,膝下有一两岁半的公主,也是皇帝身边的老人儿了;
丽妃陈含蕊,虽无子嗣傍身,却生得绝色倾城,是当下最得圣宠的一位;
贵嫔纪晚秋,既无子嗣也无圣宠,只是皇帝三不五时仍会去她那儿听琴下棋,是个才女。
至于剩下的那几位……不甚出挑也无过错,在这群芳争艳的后宫之中,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
当然自是不能忘了中宫皇后沈碧君。
沈皇后是当今圣上在登基之前就娶的正妻,虽无子嗣,但几年来一直与皇帝和睦恩爱,相敬如宾,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从无差错,地位稳固。
不过作为皇后是不需要将名牌呈列在这绿头案上供皇帝挑选的,作为皇后,她自有她的特权。
他淡淡一眼扫过案盘上的牌子,看不出什么表情,呷了一口热茶,道,“毓秀宫罢。”
近来朝事烦心,去淑妃处逗逗小皇儿也好。
“是。”德公公垂首应下便吩咐了小太监前去毓秀宫传旨,请淑妃娘娘早做准备。
皇帝祁颜丘登基近三年,励精图治,勤勉从政,除了继位的第一年在太后的操持下大选秀女收了几名重臣之女入宫权衡势力外,此后两年再无新人入宫,再加上祁颜丘登基之前现已扶为皇后和四妃的一正两侧妃子,这后庭之中,数得上位分的妃嫔拢共不过十来个。
朝中内外皆颂他勤政为民,不耽女色,是个贤明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