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傲不能留!
凤九傲活着,官员大臣们就会记得皇家兄妹乱伦的丑事,只有凤九傲死了,这件丑事才有可能慢慢淡下去。
女皇这么想着,便不由得想起前一段时间凤九傲的风头无二来,文可吟诗作对,辞藻华丽,振聋发聩,武可百步穿杨,气势骇人,安邦定国!
这样的人才若是她这边的人,女皇自当扫榻相迎,但凤九傲却是顺郡王的庶女,与女皇势不两立。
女皇掌权二十余载,整日被文武百官吹捧万岁,吹捧吾皇圣明,早就没了在皇子时的谦虚何礼。相反,在官员与侍从的吹捧之下,女皇隐藏在心底的自大渐渐被他们吹捧的膨胀起来。如今的她,自信屁股下的龙椅十分稳固,也根本不会想到自己的皇位会在以后的某一天被凤九傲夺去。
但是,即使女皇自大如斯,太过出众的凤九傲对她来说依旧是个心腹大患。
一个让皇室蒙羞的心腹大患。女皇轻轻挥袖,手中的茶杯啪嗒一声落到地上,碎片飞到四面八方。
凤九傲所在这牢房只是一个光秃秃的房间,一面用石砖垒成,三面全是木头栅栏,牢房地面铺了一层黑褐色枯草,这枯草不知是何年何月生的,也不知是何年何月枯的,大都发了霉,上面还沾染着黑红色的血迹,坐上去当真是又潮又脏。
也不知那大皇子用的是什么药,情动时勇猛激烈,此时却全身无力,既无法逃脱狱差拳脚,也无法逃脱颈上的甲板,虽然厌恶非常,凤九傲却只能无力地瘫坐在枯草之上,任由在枯草中生存的昆虫在她脚面上爬来爬去。
上辈子在特工组是个老大,这辈子虽然不受宠,却也是顺郡王正正经经的庶女,凤九傲还从未这样憋屈过。只是此时身不由己,虽然武功引以为傲,她却伸展不出拳脚,虽然对医毒知之甚详,她身边什么都没有,巧妇也只能难为无米之炊。
凤九傲捡起一片枯草,几根手指翩飞,不一会儿一个精巧的小蚂蚱就被折了出来,凤九傲转动着手中的小蚂蚱,本来冷硬如冰的眼中忽然流泻出点点笑意。
只是还没等凤九傲将胸中的想法付诸于实践,几个狱差拿着棍棒之类的武器骂骂咧咧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狱差粗鲁地打开关押凤九傲的牢房的铁锁,剩余几个狱差抬手抓起凤九儿的两边臂膀将她拽了出去。
凤九傲全身无力,只能由着狱差动作,踉跄的迈着步子,穿过狭窄的牢房过道,凤九傲随着狱差停下步子后,她的身上又被狱差粗鲁地摁倒在一条长板凳上。
两只手臂垂着,裤子被褪到了屁股以下,纵使凤九傲愤怒之极,也挡不住随之落在屁股之上的重重棍棒。
棍棒重重地打在屁股之上,凤九傲不时闷哼两声,却只能如同鱼肉一般任由旁人刀俎。
旁边摁着她四肢的几位狱差不一会儿就放开了手抱拳站到一边,饶有兴致地观看行刑过程,不时点评两句。
“上面说要杖刑八十!”
“杖刑八十?谁受得了这个?还不如直接说杖毙算了。”
“也不知这人得罪了谁?对了,破草席准备好了没有?待会儿这人一断气,马上用破草席裹了冷出去,省得晦气!”
“得了吧,咱们这个地方,哪天还能不晦气?”
臀上一下一下被棍棒砸着,巨大的痛楚令她全身颤抖不停,凤九傲紧咬嘴唇,不一会儿,她的下唇瓣就烂得皮肉外翻,一片狼藉。
纵然痛身切骨,凤九傲依旧十分清明,听到几个狱差的对话,她紧紧攥着拳头,眼里划过不明的光芒。
不愧是特工第一人,凤九傲的身体素质极为强硬,被打了八十仗依旧留着一口气在。几个狱差啧啧称奇,拖着他的身体回了牢房,褐红色的血迹从杖刑之地一直蔓延到凤九傲牢房里的枯草之上。
得知凤九傲没死,女皇挥挥手,让前来禀告消息的侍女退下。
大皇子如此哭求,她既然答应只让凤九傲吃吃苦头,就绝不能赐下杖毙这样的死刑,只好以杖刑八十替代。杖刑八十,即使是强壮的武夫也会是九死一生,没想到凤九傲竟然还留着一口气在!
也许是天意吧。女皇按着汩汩跳起的太阳穴,终究叹了一口长气。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了大皇子请求觐见的哭求声,女皇皱着额头,“让他进来!”
“母皇,您不是答应过我要放过凤九傲一命吗?为什么还要赐下杖刑八十?”
看着咄咄逼人的大皇子,女皇十分不耐,如果不是顾及他的面子,哪还用杖刑八十,直接一杯鸩酒,凤九傲还有命在?
但等女皇的视线触及到皇子额头上被血迹洇湿的白布条女皇临到嘴边的训斥又顿住了,“好了,凤九傲不是没死,既然你这么喜欢她,等她伤好后就赐给你做侍女。”
“母皇,凤九傲可是郡主,哪能做我的侍女?”
“只不过是顺郡王的一个庶女罢了,她算哪门子的郡主?”女皇摆摆手,板起了脸,“你还嫌皇室丢脸丢的不够?留凤九傲一命已经是朕的底线了,要么她死,要么她换个身份做你的侍女!”
“况且,朕可听说凤九傲与丞相公子走的极近,除了丞相公子,好像还有几个公子和凤九傲的关系十分不错。等凤九傲成了你的侍女,她哪还会如此风流多情?还不是你想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女皇此话一出,本来迟疑的大皇子终究点了点头,脸上也有了笑意,“谢母皇。”
此后,顺郡王府少了一个名为凤九傲的郡王庶女,大皇子身边多了一个名为九凤的侍女。
此事悄无声息的被女皇掩埋了下来,但文武大臣们哪个不是人精?尤其是洗三宴那天亲眼所见凤九傲与大皇子不伦之事的大臣们,更是偷偷盯着这件事情的发展走向,他们本来想着女皇会赐死凤九傲,狠罚大皇子,见到这种结果,深觉女皇太过偏袒大皇子,年轻时的雷霆手段已经不在。
因为此事,朝臣们或多或少对女皇少了几丝敬畏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