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将事情真相告诉给众人,程父如何自责不说,听到他被诸葛睿逼得代罪进宫,刚醒来的老太太有很大可能得再次晕过去。
这几个人都是把原主当做眼珠子疼的,何必让他们白白担心一场?
“我亦不知我是如何离家的。”
看到众人眼里的惊讶,许锦逸将心中编造的故事缓缓道出。
“那晚我如往常一样睡了过去,但再醒来时,所处的地方已经不是咱们家了。”
“一位白须老者说我有学医天赋,硬是逼我跟着他学习医术,还说我何时学有所成,何时方可回家。”
“我唯恐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为我担心,每晚趁着那白须老者不在时曾数次偷偷逃跑,然而无论我向哪个方向逃跑,最终兜兜转转还是会回到原地。”
“就这样,我为了早些回家,日夜不辍地在他跟前学习,昨日我已将他带去的最后一位病人治好,今早我再醒过来时,便已经在皇城门口了。”
“直到此时,我仍不知那白须老者到底姓甚名谁,我亦不知这半年多我究竟身处何地。”
四人听完十分惊讶,心中虽然疑惑,但子实那一手医术确实让小有盛名的大夫都连连称赞,几人相视几眼,对许锦逸的这种说话还是极为相信的。
“那白须老者应是世外高手,看我孙儿聪慧,才收我孙儿为徒!”老太太最先露出笑颜,“我就说我孙儿有大造化!这不是?竟被世外高手找上了门。”
其余三人也连连点头,不管那性情诡谲的白须老者是谁,如今子实完好无损的回了家,他们也别无所求了。
何况子实不仅完好无损,还学得了这么一手高深医术,这么一想,众人又言笑晏晏起来。
这日基本上是在老太太屋里度过的,几人团团圆圆吃了晚饭后,老太太忙不迭地赶许锦逸去休息,“孙儿今日也累了一天了,早早回房安置了,待明日再来祖母这里请安。”
老太爷和老太太年纪大了,吃完晚饭神态明显已经乏了,程子实顺势应了下来。
但洗漱完,早早钻进被窝的许锦逸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昨夜和爱人同床共枕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好,他竟是有些怀念了。
迷迷糊糊间,被子忽然被人掀开,许锦逸猛地睁开眼,正想伸手擒住这人,忽然闻到熟悉的龙诞香。
脸上的阴沉褪去,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弧度,“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想你这个小坏蛋了?”景耀三下两下脱掉外衣,钻进被中搂住他的宝儿,“小坏蛋拍拍屁股走了,却不知道宫中有人想他想的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
许锦逸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他扬起小脸咬住景耀的下巴,模糊不清的含糊道,“我也想你了。”
小坏蛋眼中闪着光亮,脸上的笑容亦是十分真诚,景耀直愣愣地盯着许锦逸明媚的笑颜,良久后将头埋在许锦逸馨香的脖颈里,搂着许锦逸的双手竟是在微微颤抖。
宝儿在两人欢好后的第一天就要出宫,景耀没办法不多想。他十分恐慌,他的宝儿,是不是为了出宫,才不甘不愿地委身于他?
他的宝儿,是不是并不喜欢他?是不是出了宫就会将他忘在脑后?甚至憎恨于他?
尽管这样的猜测疯狂的吞噬着他的心脏,景耀依然答应了许锦逸的离开,甚至亲自将他的宝儿送到了宫门口。
只要是宝儿的要求,无论什么他都会应。
内心的怀疑如同藤蔓般繁衍成灾,景耀一整天都在煎熬。直到此时,因为许锦逸简单的一句话,简单的一个动作,这些怀疑和阴沉便突然云消雨散,他的心中,已是晴空万里。
宝儿与他在一起,并不是屈从他的权势,也不是为了顺利出宫,只是因为他喜欢他。
景耀激动的浑身都在战栗!
感觉到景耀的异样,许锦逸和爱人生活了这么些年,比爱人本身都要了解他,哪能不知道景耀在为了什么激动?“胡思乱想些什么?”
默了默,他又加了一句话,“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不为别的。”
“嗯。”这声嗯字仿佛带着鼻音,景耀不停地在许锦逸的脖颈里蹭着,如同一只黏人的大型犬,“我真庆幸遇见了你,宝儿,大梁国内这么多人,我真庆幸咱们没有擦肩而过。”
“我也十分庆幸。”许锦逸摸到他的大掌紧紧攥住,“我没有错过你,你也没有错过我。”
景耀将唇印在许锦逸的脖颈上,“宝儿,下辈子,下下辈子,我还要遇见你,咱们还要像现在这样。”
“嗯!”
景耀心想,这一辈子,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