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远处城墙下,每隔一段距离,点燃着一个火把,闪烁着点点火光,偶尔有黑影晃动,这个时间,来服徭役的人们还没能休息,从早到晚,繁重的体力活,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为尽可能躲避村里人,二人绕到村后,沿着河行走,李二把剪子架在莫小荷的脖颈上,显得很是小心谨慎。
“姐夫,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咋能有这样的想法?实在不行多花银子,从甜水村找个壮汉冒名顶替,也比跑了强啊!”
逃徭役,只要罪名坐实,就轻不了,何苦想不开,莫小荷一边走,一边对李二进行思想教育工作,她脚踝上被绑了绳索,只能迈着细碎小步子,艰难前行。
“说的倒是轻巧,真有好事,顾峥怎么不找人顶替?不用翻来覆去劝我,反复说,你烦不烦啊!”
李二吐了一根嘴里的稻草,他胆子没那么肥,但事情都发生了,退缩不能解决问题,硬着头皮也要走下去,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问莫小荷,“莫大丫现在住的屋子,是你的?”
“是啊。”
莫小荷忽然记起,屋子是大伯娘给堂姐留下的嫁妆,以备不时之需,最后还真的派上用场,莫大丫怕李二和老虔婆起了坏心思,所以谎称是莫小荷的住处。
李二若有所思,上次他托人到衙门去查房契登记,他总是觉得莫大丫那婆娘留一手,并不是十分信任,结果衙门的书吏是林秀才,好像和莫家有点关系,他送了礼,被退回,人家压根不帮忙。越是这样,李二更是怀疑其中有猫腻。
“我也不想藏着掖着,你让我玩一宿,你放心,我李二说一不二,肯定不会多嘴多舌说出去,而你怎么做,你该明白吧?”
李二盘算,女子都在乎名节,主要是惧怕流言蜚语,若是私下无人的时候受侵犯,遮掩还来不及,很少有人会把这件事捅出去,就像前几天那妇人,享受还来不及呢。
莫小荷很惊讶,这人是怎么把腌臜事一本正经,道貌岸然地说出口的,论不要脸,她只服李二,实在不想多说一句话,胃里犯恶心,莫小荷决定沉默,以免触犯到李二某根神经,目前要做的是保护自己。
走了约莫有一刻钟,莫小荷终于到了家门口,她幻想,能在门口看见隔壁婶子的男人,她一定大声呼救,可惜,老天不给她这个机会,隔壁大门紧闭,似乎已经灭了灯了。
李二拍拍胸脯,打着小算盘,莫小荷这住处简直太隐蔽,不在村子中间,周围也只有一户邻居,他白天在山上转悠,晚上回来,夜夜做新郎,顾峥只要没有休息日,就发现不了。
这么一想,李二心里特别美,不自觉地哼唱起了小曲。
“我把你嘴里的帕子拿下来,你别乱叫。”
走进院子,李二低声威胁莫小荷,“你敢叫,我也不会用剪子捅你,我直接脱裤子,到时候,你怎么解释都是无用的!”
莫小荷囧了囧,她正在分神,记得离开之前,她锁了大门,而刚刚李二随手就给推开了,院子里没有大黄的身影,这一切,透露着诡异。
莫小荷脸色变来变去,李二以为她是屈服了,取出她口中的帕子,随手反锁上门。
“灶间有水吧,刚喝了点小白菜汤,不够喝,你烙的饼太咸。”
李二是典型的大吴人口味,喜欢吃清淡的,而顾峥经常往来大越,口味稍微重一些,莫小荷做菜,大多数按照自家夫君的喜好来。
此刻她双手被绑着,粗糙的绳子,把她细嫩的手臂摩擦到红肿,莫小荷点点头,既然大黄不在,家里肯定进了陌生人,这时候她不可能等顾峥回来,必须改变计划,赶紧溜之大吉。
趁着李二进灶间的间隙,莫小荷一屁股坐在地上,在角落有一把柴刀,她背着手,利索地用刀刃磨开了绳索,而后砍断脚上的绳子。
行动恢复自由以后,莫小荷打开院门,她在心中衡量,或许打架不是李二对手,万一引来了人,就真的说不清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赶紧跑,找夫君去!
不得不说,莫小荷一路上唯唯诺诺,哭哭啼啼,给李二造成了她胆小怕事的假象,他大意了,发现灶间里有一只死狗,就想着吃狗肉,那刚吃饱的胃,顿时又空荡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