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了,没成想第二日梁家就燃起了熊熊火焰,大宅子烧了个精光。
村里人赶紧帮忙灭火,那火是梁家大儿子放的,抱着妻子的尸体,坐在烈火中诅咒梁家所有人不得好死。
他的亲爹、亲娘、亲弟弟、亲姐亲妹妹们,包括他的儿子粱臻,都被他诅咒。
大家在他声嘶力竭的呐喊中,知道了梁家的龌龊事,老公公占强儿媳,生下的到底应该是儿子还是孙子?
小叔子也学了老爹,欺辱嫂子,日日给大哥灌毒药让他发疯,亲娘和姐妹们默不作声,默许这样的事发生。
大家顿时看老头一家就不善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后来梁家的宅子又建起来了,粱臻的身世暴露,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和他接触,心里也有点膈应。
梁狗蛋这个名号还是江小二喊的,狗蛋求村长帮他立户,他要和梁家断绝关系,但他当年才九岁,村长同意官府也不会同意。
在娃子每日的恳求中,村长和村里人都心软了,逼着老头松了口。
要断亲可以,梁家养了他九年,梁狗蛋必须给他们五十两,否则他生是梁家人死是梁家鬼。
自那以后,狗蛋再没吃过梁家一口粮食,每月交十文钱睡柴房。
村里人见娃子这么可怜,也不再那么排斥他,总归是上一辈人造的孽,娃儿也是投身错了人家。
江二和梁狗蛋就这么变成了钱串子,干啥都是想着钱,去帮工人家也不要他们,嫌他们人小。
这么多年粱狗蛋的性子到底如何,老太太也是看在眼里,人心都是肉长得,她不拦着江余钱,也会在村里说这娃子的好和难。
老太太一边烫粉一边叹气,江老汉频频回头,以为她是累了,说:“累了就歇会儿,你以为你还年轻呢?”
今日还是只老汉一个人舂米,实在是家里活儿太多,又要人去砍竹子、又要挖蕉芋头、又要磨粉晒粉做粉条,鸡草兔草都得去打。
他大孙子还没回来,估摸着还要一会儿才能到家。
“累倒是不累,就是想起狗蛋儿了,觉得那孩子可怜,这么多年了一想起就牙痒痒。”
老汉摇头不搭话,把晒干的谷粒装到麻袋里,还差三袋就够交税了。
江六先去严家买葱,她们家葱都有好几种,有小香葱、毛毛葱、大叶葱,不知道林老板更喜欢哪一种呢?
“直接上地里去拔呀,客气啥呢。”严家婶子和儿媳妇儿在院里腌小葱。
江六笑笑,只说:“每样要三斤吧,婶子你给算算钱。”
最后婶子只收了十文钱,还装了一碗小葱咸菜,让他坐院子里吃。
刚腌出来的葱吃起来有点甜,微微的辣嘴,等两日就会变更香。
在婶子的热情下,江六尝了两根,当即又定了两罐。
蕊秀嫂子捂着嘴笑:“原是叫你尝尝鲜葱,结果反倒又做成了一桩买卖。”
一罐有五斤,里面大概有三斤葱和其他调味料,两罐就是二十个铜板。
这买卖能做,她们赶集卖葱饼也才一文钱一个,买油煎葱饼的人并不多。
严婶子也没想到他买这么多,手上不停的揉葱,嘴里劝道:“买那么多做啥?吃完了再来,今年葱种的多。”
她这全腌了,估计也才两罐呢,江家哪里吃的完。
江六含糊其辞:“送人呢。”
现在村里人都知道,江家在镇上卖菜卖的好,可不是摆摊儿,是卖给跑商的。
大家都说这是江小六的后福,小时候遭的磨难太多,菩萨慈悲心肠给指的宽路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