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颜琢磨着如何向他解释,而又不至伤了他的自尊。他已经被熠瞳伤得够狠了,她不忍心再给他带来任何伤害。再说,像他那么样一个没有丝毫世俗之气的人,一般的人谁会忍心伤害他啊。
瞧着风影,正打算开口,身后却传来一个冰凉的声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得好。我受过的罪,你也想受吗?”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诺颜浑身一个激灵,忙挣开风影的手,转过身瞧向身后。
熠瞳一脸阴郁地站在荒草前,他紧抿着唇,冰冷的目光盯着风影。须臾,他将目光转向诺颜,眼神稍稍放柔了点,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道:“诺颜,你过来。”
诺颜犹豫着不肯挪动步子。他是那样恶劣的一个人,以令人不耻的手段夺得皇位,还不停追杀风影,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交集。
熠瞳警告地看着她:“诺颜,你知道不过来会有什么后果。”
诺颜心中一凛,他毕竟还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皇帝啊,尽管他只是个冒牌货。她不敢再抗拒,慢慢地蹭到熠瞳面前。
身后传来风影轻轻而压抑的叹息。
待她走到近前,熠瞳一把把她拉到胸前,紧紧地拥着她。他傲然看着风影:“你走吧,今晚的事我不跟你计较。”
“计较?”风影悲愤地盯着他,“既然撞上了,今晚我们何不来做个了断?”
寒蕊宫荒僻,动静大点也不会有人察觉,正是决斗的好地方。刚才他引诺颜来到寒蕊宫,也是为了可以放心地交谈,不想却被熠瞳发现了。
熠瞳一口回绝:“还不到了断的时候,你走吧。”
风影刷地抽出腰间长剑,迅疾朝熠瞳刺来。
三年前,或许他还是个懦弱的人,但是这三年被追杀的日子,早把他磨练成了一个绝顶的高手。
三年的屈辱,三年的恨和怨,全部都贯注到剑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熠瞳倾泻而来。
但是熠瞳只轻轻巧巧一个侧身,把诺颜的背心对准了风影的剑尖。
眼看长剑就要刺进诺颜的背心要害,风影大惊,剑势已然来不及收回,巨骇之下只得奋力拧转剑的去向,往侧旁猛刺。剑风斜斜扫过诺颜的背心,剑尖刺进侧旁的一块大石,直没至柄。
石上火光迸溅,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大石裂成了几块。剑风过处,杂草被拦腰斩断,齐齐倒在地上。
风影的手在颤抖,再也握不住剑柄,长剑滑落到地上。他的身上冷汗涔涔,只差一点,诺颜就要命丧他的剑下。
刚才被剑风扫过,诺颜的背心冰凉冰凉的,然而那冰凉比起她心中的寒意却实在是微不足道。这个占有似的紧紧把她搂在胸前的人,这个口口声声要娶她做妻子的人,竟然在关键时刻拿她做挡箭牌。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逃。何况,他们根本不是夫妻,她只是他的囊中之物罢了,他爱玩便玩,爱弃便弃。
好像是嫌她的心伤得还不够深,不够痛似的,熠瞳嘲讽地说:“倒是蛮情深意重的嘛。还想再刺一剑试试吗?”